漆红色托盘上铺满了寒气萦绕的碎冰, 颗颗饱满的荔枝皆被冰镇着,透着诱人劲儿。
程家是太后女主的娘家,太后早就让人送了荔枝到府上, 三房夫人又差人送去白塔寺给老太君, 乔瑜当时做果茶把自己那份给姚娅云送去,也因此才发现她那边不对。
乔瑜不怎么喜欢吃荔枝, 许是不习惯那个味道, 便是硬糖也不爱荔枝口味儿的。
前世家里姚娅云会买回来, 她最爱荔枝, 每每吃的上火了, 最后被乔瑜勒令才收敛。
程昭锳遣退宫人, 水榭瞬间只剩下三人, “阿瑜可没少夸姚姑娘, 哀家多年没出过这宫墙了, 姚姑娘在大理寺做事,每日穿梭盛京, 与哀家说说外面的趣事吧。”
姚娅云平日与乔瑜说案子的事,若说乔瑜社恐那她便是社牛,加上受的教育不同,太后开口问了她也不扭捏。
乔瑜一面听着, 一面素手剥着荔枝, 中途要了雷钵以及宫里有的几种甜酒和一壶绿茶。
剥好的荔枝用雷钵捣碎备用。
太后身边的女官会功夫, 削冰块不在话下, 乔瑜挨个倒出甜酒尝了味儿,然后根据味道调了甜酒冰荔枝,还做了荔枝冰茶口味儿的。
太后和姚娅云都喜欢甜酒的,只有乔瑜抱着冰茶的喝。
晌午,二人陪太后在宫里用的膳食,太后和姚娅云越聊越投缘,感觉若非身份限制两人都要拜姐妹了。
从宫里出来,姚娅云倚在马车壁上,“乔乔带我来见太后,是怕那位柳姑娘欺负我?”
“不全是,你是做大事的人,怎么能被旁人那可笑的嫉妒绊脚。”乔瑜是想通过太后给姚娅云正名,同为女子,书中的太后女主是心有沟壑之人,最是欣赏有才气的人,既然姚娅云女子身份已经被揭穿,大理寺卿又糊涂,若问满朝文武谁最能帮姚娅云,唯有太后一人。
而且今日的事必然会传到柳姑娘耳中,也算是起到震慑作用。
乔瑜原以为太后欣赏姚娅云,认可她,这样便是她以女子的身份破案也能少了那些人的流言蜚语。
岂料隔日,小皇帝金口玉言破格提拔姚娅云为大理寺右少卿,太后娘娘力排众议推姚娅云上去。
姚娅云和乔瑜得知消息时都诧异不已,朝中百官自然不同意,偏偏太后似乎铁了心一般,以雷霆之势镇压。
姚娅云看着一脸懵的乔瑜问道:“这结果与你预想一样吗?”
乔瑜摇头,直接提拔姚娅云为从四品,听琥珀说御史那边弹劾的折子跟飞雪花似的,感觉这不是在帮姚娅云,这是在把她架火上烤。
乔瑜急忙往宫里递了帖子,然而这次却被拒了。
平清宫。
太后身边的女官剥着荔枝,学着乔瑜做荔枝甜酒,自上次少夫人做过后,太后娘娘便喜欢上了,只是自己做出来的味道总也不对,“太后总说少夫人不来见您,如今又被您拒了。”
程昭锳颇为遗憾,“上次该让她多弄些荔枝甜酒冰镇着慢慢喝。”
“太后此举是否未免太过操之过急了些?”女官垂着头捣荔枝,太后做事向来心思缜密,这次却露了这般大的把柄,今儿个朝堂上全是弹劾的折子。
程昭锳指尖上拿着颗荔枝,“你瞧这荔枝,不用指盖划道口子它便难剥的很,但若是只轻轻弄这么一小道口子。”
随着太后说话,荔枝皮被划破,手指用力一挤,洁白的荔枝肉挂着汁水露了出来,“有些东西藏的太深了,不破了口子,谁也不知道这皮下的肉是好是坏。”
女官抬头,“可此举会否太过?大臣们心里怕是不服。”
直接提拔女子到大理寺,且一来便是从四品,怕是满盛京的官员不知背地里又怎么骂太后呢。
“不服都憋着吧。哀家想抓鱼了,盛京的水看似清澈,实则内里满是淤泥,只是无人搅合罢了,水不浑怎么能抓到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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