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对峙,火灭不了,冰也烧不化。
“是,”池南暮抬手,再度将茶杯摆回中线上,“集团那边知晓我婚姻状况稳定,就不必因为担心婚变而一直人心惶惶。”
同江初结婚前,池南暮没有做过婚前财产公证,甚至没有签署婚前协议。
两年以来,雁行影业的高层无不在担心,如果有天两人婚姻破裂,江初势必会分走不少股权财产,由此影响池南暮的公司控权,造成不可预估的风险。
然而现在出了这消息,集团里不少异心的都收起心眼,偃旗息鼓。
闻言,池北晖面色稍霁,没再动茶杯,只沉声警告:“下次不要再闹出这种大动静。”
“我知道。”池南暮双手交叠在桌上,脊背笔挺,毫无回家后该有的松弛。
凝滞的氛围流动。
“二哥,嫂子今天来了吗?”池影屏着的呼吸放松,又不自觉搭成二郎腿,假不正经。
话音刚落,两道冰冷的视线一齐刺过来,池影赶紧挺直背,“江先生今天来了吗?”
“他正同母亲在庭院里播种。”池南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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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初来老宅的次数屈指可数,上一次还要追溯到结婚之后,婚礼之前。
两年间江初几乎不出门,离家最远时就是昨日去夜店,更别提特意跨区行驶两小时。
前些日子傅文琪主动联系江初,打了好几次电话邀请,江初不好拒绝,才挑个日子跟着池南暮过来。
傅文琪年过六十,脸上却没几条皱纹,保养得当,看面相就是个和蔼可亲的富太太。
庭院里稍有些杂乱,几十株月季苗放在地上,泥土散落一地,四处下不得脚。
“小初,辛苦你来帮我,不然凭我自己,怕是要栽到明天去。”傅文琪剪掉弱枝,将月季根部埋进花圃坑中。
江初铲了一勺沃肥,盖住月季根部,另一只手轻轻摁压,将松散的肥料压实。
没有车水马龙,只有水声鸟鸣。
老宅环境幽静,江初也跟着心静,“没事,我在家里也是闲着,正好过来帮您。”
傅文琪未必需要他帮,下人佣人,谁都可以帮,她要江初来,不过是想拉近关系而已。
“南暮最近有没有想起些什么?”傅文琪问。
江初动作一滞,“还没有。”
回答是“还没有”,而不是一句简单的“没有”。
看来事发两年,江初还是对那些记忆有执念。
傅文琪轻叹口气,轻声安慰:“慢慢来,医生也说过,总会想起来的。”
“嗯。”江初勉强勾了勾唇。
其实对旁人来讲,池南暮能否恢复那段记忆并不重要,也不盼着恢复,但对江初来说,那却是坚持这场婚姻的唯一养料。
“南暮......”静了一息,傅文琪又道,“南暮他就是这个性格,固执得很,难为你多让着他。”
“嗯。”
“我记得大学时,有个新来的佣人打扫他的房间,不慎将里头的布局变了。等他复活节假日回来,就通宵重新亲自打扫,说什么都不肯睡,偏要变回原样才行。”
......
傅文琪絮絮叨叨,说了不少。
江初却没听进去多少,意识放空,双手机械地铲肥压土。
江初一向排斥从别人口中听闻池南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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