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指尖一顿,没敢回头看,唇角微微勾起,笑意里全是自嘲。
心乱了。
很轻易。
他平常无法调动的情绪,在这时倒是灵活,尽管他清楚知道这是池南暮的伪装,因为真的太像了。
同他的南暮,实在太像了。
第40章
身后的人影渐近, 站到江初身旁,一呼一吸,都和回忆中一样。
半截落日垂在山顶, 轮廓的光晕发红, 有些刺眼。
江初望着远山, 没有回身后人的话,无声吐息烟雾, 妄图以尼古丁平息乱心, 却收效甚微。
心乱了,就再难恢复平静。
池南暮沉默站着, 片刻之后,走到江初身旁, 没有受到排斥,便试探着坐下。
“初初......”
“脚湿着会着凉发烧, 我帮你擦干, 好不好?”
一声一声, 如同咒语, 缓慢蚕食理智。
江初侧头, 杏眼被烟熏得半阖着, 唇角一勾,眼尾便跟着翘起, 笑得讽刺却勾人。
真像啊。
眼前的人,差点同记忆与幻觉里重合。
江初回头时憋着一口烟, 面向池南暮时,倏地一下呼出去, 将这面容隐在模糊烟雾中。
刺鼻的烟味缭绕。
江初紧盯着池南暮,试图从那锋利眉宇间, 抓到一丝厌恶。
但池南暮连眼都不眨,保持相似的笑容,那双眼里默默含情,是深沉却又浓烈的爱意。
“行,那你擦,”江初拿开烟,手肘撑在岸边保持平衡,“池南暮,你想擦,我就让你擦。”
江初嗤笑着抬高腿,就这么将湿漉漉的脚掌,直接放在池南暮的膝盖上,任由冰凉的溪水沾裤子,晕出无序的水渍。
无序,不干净不整洁。
这样一定会让池南暮不舒服。
江初很清楚。
但他就是要让池南暮难受,击溃其伪装,直到池南暮再也装不像为止。
江初的脚腕很细,脚背上的骨节削利而分明,脚背紧绷,脚跟处被凉溪冰出红痕,红晕一直蔓延到脚心之间,若隐若现,只能从光混进去的缝隙里发觉。
池南暮目光一沉,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手巾,单手攥住江初的脚腕,往上拉起。
手指触到踝骨,似轻轻捻了一下。
池南暮摊开手巾,先是擦干脚掌心的水渍,慢条斯理。
“初初,你的鞋湿了,再穿脚又要着凉,”池南暮低声说,“等会儿可以穿我的鞋回去。”
池南暮擦得认真小心,角角落落都悉心照料。
柔软的手帕划过每一寸皮肤,脚心的痒意越来越重,痒得江初整条腿都在麻,连带着心口也跟着痒,方寸大乱。
痒意重到受不了,江初下意识蜷起脚趾,想立刻抽回脚,却被池南暮紧箍着脚腕,没法动弹。
“放开。”江初警告道。
池南暮却像没听见似的,拿开手帕,掰开脚趾,继续擦拭趾缝间的水渍,每一寸都备受照顾。
痒意加重,心乱更甚。
江初紧抿着唇,再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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