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江溪无法恢复如初,一辈子只能卧床, 该怎么办?
再严重一点,江溪就像池南暮一样, 忘记了他, 忘记了所有事情, 视他如陌生人, 该怎么办?
听到消息那刻的喜悦渐渐消去, 江初开始紧张, 如果江溪用陌生恐惧的眼神看他,他很确定, 他没法再次承受这种痛苦。
倏然,飞机有一瞬剧烈颠簸, 晃得身后的乘客发出惊呼。
“女士们先生们,航班遭遇气流......”广播里传来空姐抱歉的通知。
播报到达尾声时, 左手背上忽然覆上厚重的暖意,池南暮的掌心紧贴着手背, 微热干燥。
江初侧头,正对上池南暮的眼睛。
“就这一次。”池南暮有些乞求地说。
手背上的热意温暖,莫名地,熄灭了不少紧张感。
不得不承认,如果池南暮不在,他会更不安。
但现在这种情形算什么?
他们之间,又算什么?
不清不楚,纠缠不清,回不到当初,也看不到前路。
“随便你。”江初想不明白,也没精力想,倒没有挪开手,默认着偏头,继续望向窗外。
司机早在机场等候。
下了飞机坐上车时,池南暮还握着江初的手,几乎是牵着江初上车。
江初不主动提,池南暮就不松手,装傻似的。
车子穿梭大半个城市,他们像是回到从前,坐在后座,沉默,指纹贴着指纹,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如果没有车祸......
又一次,这个想法浮现在脑海,江初轻嗤一声,笑自己不长记性。
他怎么又开始贪恋那些虚假的东西?
贪恋一个虚假角色,贪恋一段注定会结束的爱情。
到了富生医院,下车时,池南暮忽然松开手。
秋风一吹,冷意席卷手背,江初步履一顿,竟有点不习惯。
不过池南暮只是松手,衣袖仍相贴,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自然地近。
病房门大开着,灯光从门里奔涌泄出,江初头一次觉得,医院的走廊是亮堂的,充满光耀与生机。
江初走近房门那刻,池南暮倏地停了脚步,没再向前走,而是转了个身,身形隐在门之外。
身旁失了陪伴,空荡荡的,江初心头发慌,猛地一跳,立刻回望。
池南暮却没出声,只是勾起唇角,温和地笑笑,指指病房,做了个安静口型。
——你进去吧,我就在门外。
“江小姐,你弟弟来了!”医生听见动静,立即出声。
江初屏住呼吸,缓慢地转身,视线缓缓落到病床上,在对上江溪视线的那刻,一下红了眼睛。
江溪的眼神清明,没有一丝混沌,和他一样的杏眼,轻巧地眨,灵动又清醒。
“昂.......呜......”江溪说得很吃力,像是模糊的呓语,缺了声母,咿咿呀呀的。
但江初听得懂,那不是乱说,而是他的名字,江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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