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倦拎着小桌支在院子里,一人一个小板凳,两人身高都不矮,面对面坐着,腿也无可避免地靠在一起。
料汁在碗底,陆策把颜倦的面拌匀,又替他接了一杯水放在手边:“胃空了太久,先喝两口水,不然等下胃不舒服。”
面的香气飘进鼻子里,即便还没有吃,从口腔到肠胃,颜倦已经觉得自己被熨烫得服服帖帖了。
“我今天觉得挺惊讶的,”颜倦低头嗦面:“你看上去不太像是会管闲事的人。”
陆策起身回厨房拿了一包纸巾出来放在桌上:“那孩子看上去应该也是高中生。”
“猜到了。”颜倦毫不意外地点点头:“但是我很奇怪,我们明明已经报警了,为什么他妈妈到后来还要把警察都打发走?”
每个学生的背后都是一个家庭,带的学生多了,陆策对这种情况也见怪不怪:“为了儿子,很多家庭都指望子女考公,一旦父亲因为家暴被判了刑留下案底,政审就过不了。”
颜倦一脸不解:“为了还不确定的未来,就要承受当下的痛苦?连自己的幸福都不重视,真不知道这妈妈是怎么当的。”
他这话听着多少有点“何不食肉糜”的意思,陆策无声地看了他一眼。
他曾经也带过一个这样家庭的女生,当时那位母亲的选择也和今天的女人一样,二十五六岁的年龄对家庭和隐忍并不那么了解,有一次闲聊,他把这件事讲给贺念。
贺念的答案他到现在还记得,贺念说,父母对子女的付出永远是理所应当的。
不同的出身,不同的生活环境会直接影响人的思维模式,颜倦也好,贺念也好,即便观念相悖,却也无可厚非。
陆策看了一眼低头把最后一口面塞进嘴里的颜倦,只是这样坦然的觉得要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的想法,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新鲜感。
虽然知道颜倦的作息时间有点阴间,但是太晚吃东西伤身,陆策只给他盛了大半碗,颜倦把碗里的面吃光,留下一个鸡蛋,不吃了。
“怎么不吃蛋?”陆策有点好笑地看着他。
“不爱吃。”颜倦坦然地摇摇头,一脸感兴趣地盯着陆策:“我很好奇,李校长之前说你是别人家的孩子,陆老师的家庭是什么样的?”
“我的家庭可能没什么好讲的,”陆策沉吟片刻:“我父亲是医生,母亲在洛大任职,从小到大父母对我的要求都很严格,尤其是我母亲。”
陆策看了一眼颜倦碗里的荷包蛋:“如果是我吃饭没有吃干净,恐怕她会罚我站。”
颜倦“啊”了一声,刚放下的筷子又拿起来,苦着脸:“那不然我还是吃了吧。”
陆策温声道:“我没有其他的意思,你这样自在挺好的,不用刻意改变。”
颜倦叹了口气,陆策倒是不在意,万一有一天他成功追到了人,要见陆策父母了怎么办?!
“时间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我先去洗碗,你早点洗漱休息吧。”
陆策站起身,顺手收走了颜倦的碗:“明早刚好有机会,一起晨跑?”
颜倦坐在小板凳上,有一瞬间不知道是怪自己还是怪裴修言,仰着头问:“几点?”
陆策想了想:“六点?”
赵爷爷家的院子里吊了一个小灯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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