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慕对于严越的到来其实是做了一些心理准备的。
根据恩师的说法,严越脾气不太好、成绩有点差、父母早年离婚、同时家境相当不错,可能不太好相处。
几天相处下来,阮知慕倒是有些意外。
严越并不难相处。
事实上,要不是恩师提前给他打预防针,他都感觉不到这是个叛逆儿童。
对于简单朴素的住处、七块钱一根的牙刷、十块钱一管的牙膏、印着歪歪扭扭小熊的粉色毛巾,严越都无声接受了。
只在面对丑毛巾的时候盯着看了两秒:“……这是哪来的。”
阮知慕:“商场老板送的。”
严越:“……?”
阮知慕略带自豪:“啊,别看样子丑了点,这是全棉的呢,景龙商场开业的时候我去主持开业仪式,老板一高兴就送了我床上四件套和几十条毛巾。”
阮知慕向他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虽然还是个大学生,但是平时经常兼职婚庆司仪商场主持之类的活儿来赚外快。
严越:“你别告诉我……”
阮知慕:“就是你现在床上那套,怎么样,摸起来是不是特有质感,保证你今晚睡得舒舒服服的。”
阮知慕确定他看到严越眼角抽动了一下。
严越:“……你不是有几十条毛巾吗,其他的呢。”
阮知慕诚实地道:“其他都被我卖给同学了。”
以低于学校超市九折的价格甩卖,倒赚了三百多块钱呢。
严越把嘴闭上了。
好吧,阮知慕倒不是故意给小朋友下马威。
严明华对他强调过,不用特意给严越太好的物质条件,让严越转学的目的也不是这个。严越的父亲似乎是为了多锻炼锻炼严越,挫挫他的性子,连零花钱都收缴干净了,就为了让他度过一段朴实无华的高中生涯。
阮知慕好奇问过严明华,严越以前一个月多少生活费。
严明华没说具体的数字,问他:“你一个月生活费多少?”
阮知慕:“吃穿的话两千吧,但是我主持得置办衣服化妆品什么的,可能三千出头。”
严明华:“大概不会低于这个数的五倍。”
阮知慕惊了。
五倍,那就是一个月一万五啊,普通工薪阶层两个月的收入了,他就是一天三顿狂炫肥牛煲加煎蛋都炫不了这个数。
严明华补充:“严越花钱,其实已经算朋友圈子里很少的了,从来不会铺张浪费,也不买奢侈品,就是比较爱买电子产品。”
对于严越那天晚上到底有没有看到展子航吻他的额头,阮知慕也怀疑了好几天。
然而严越的表现没有丝毫异样,白天在家打游戏看电影,下午去小区篮球场打球,到点了回家吃饭。
被阮知慕拉去学校办转学手续的时候也没什么怨言,阮知慕在前面和老师交谈,他就默默站在队伍后面等。
不过阮知慕倒没有那么自恋,觉得是自己魅力太大,直接把叛逆小孩降服了。
一个人不说话,可能有好几种原因。
可能是乖巧懂事听话,可能是内向害羞不爱说话。
也可能,是不屑。
因为生活层次不同,完全不觉得今后会有什么交集,寡言少语也只是为了忍耐,等忍到苦行结束就可以离开,从此再也不用打交道。
那么当然没有必要有过多交谈和接触,连反抗和不满都懒得表达。
那种轻蔑的、毫不在意的目光,和看着垃圾桶里丢弃的一次性手套没什么区别。
阮知慕确定自己在严越眼睛里看到了这样的目光。
在他喜滋滋从商场买回两块钱一斤的特价杨桃之后。
阮知慕一边劈瓣儿一边琢磨:“是拌酸奶做水果捞呢,还是晚点煮个冰糖杨桃雪梨水?”
严越端坐在沙发上,面若冰山:“我不吃。”
阮知慕:“想得美,这可是我定闹钟八点准点去抢的,你又没交钱,还想吃我的桃?”
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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