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
他成绩好,大学之前除了学杂费也用不了多少钱,打工挣来的钱供给生活绰绰有余。
累是累的,但也不觉得愤怒或不公,这是他自己选的路,怪不了别人。
后来他逐渐长大,能理解父母当时的想法,也知道阮艾喜欢他,可人心哪里是那么简单就能扭转过来的。
哪怕他后来辅修了教育心理学,考了教师资格证,知道了很多儿童心理的理论,知道留守儿童问题是城市化和工业化导致的必然结果,知道这是城乡经济发展不平衡下的无奈,他仍然无法完全释怀。
就这么拧巴着,成了一块心结。
他无法从外人那里得到慰藉,只有自己能给自己安全感。
当初答应和展子航恋爱,仅仅是因为展子航有一次无意中对他说“需要的时候,来找我就好”。
其实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句肉麻情话,他却当了真。
——
这是阮知慕第一次把埋在心底深处的事情讲出来。
即便以前对着展子航,也没有全盘托出过。
阮知慕半开玩笑:“你是不是想劝我放下心结、立地成佛?”
看严越下午和阮艾玩得那么好,估计是挺喜欢阮艾的,所以才会帮阮艾说话。
严越摇头:“你懂的道理比我多,我懂的,你必然也懂,不需要我来说。”
人总是无比清楚自己的弱点,但没办法过心里那关,才会过得那么拧巴。
这样的事情,一时半会儿强求是没用的,只有时间才能治愈一切。
严越:“不过,我没想到你会告诉我这么多。”
阮知慕眯起眼睛:“那你是不是也应该对我坦诚一点?”
严越:“这是抓住机会,又开始算计我了?”
阮知慕不动声色,话锋一转:“比如,你暗恋的那位成年男性。”
阮知慕实在是愁啊,愁了好几天了。
这些天除了上课打工照顾阮艾,就是发愁严越早恋这事儿。
俗话说,当上帝给你打开一扇门,就会给你关上一扇窗。
你说你喜欢谁不好,喜欢个男的;喜欢哪个男的不好,喜欢个骗婚又离婚的垃圾老男人。
自从知道严越可能半夜偷溜出去约会之后,晚上睡觉前他都会把门反锁。
反锁了还是不放心,他总不能用电焊把门焊上吧,这属于治标不治本。
万一严越跳窗逃跑呢,或者上学途中偷跑去跟人约会,他根本发现不了。
一定要抓住症结才能对症下药。
严越:“你真的很想知道?”
阮知慕诚挚地看着他:“你实在不想说出他的信息我也能理解,但是吧,下次你们想见面,我可以接送你啊,对吧,我也不干涉你们聊天,起码让我知道你每次是去哪儿,我免费接你回来,这不过分吧?”
说这话的时候,阮知慕刚吃完碟子里的奶油蛋糕卷,嘴角沾着一点白色奶油。
严越盯着他的嘴角:“没吃干净。”
阮知慕下意识想找张纸巾。
严越已经伸过手来,用食指指腹揩掉了他嘴角的奶油。
阮知慕有点窘:“谢谢……”
“下次再说吧,我想睡觉了,”严越自然地将指腹送到唇边,尝了一下,评价,“好腻。”
阮知慕如遭雷劈:“……你刚才,在干嘛。”
严越:“?”
阮知慕:“你刚刚,吃了……”
严越皱眉:“想尝尝味道,有什么问题吗。”
阮知慕:“……”
严越的表情过于自然和理直气壮,以至于阮知慕产生了一丝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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