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砰的一下被关上,六菊用椅子挡住了门,俯身?去扶纪云蘅。
“六菊,你别怕。”纪云蘅边爬起来边说:“倘若真是刺客,这人射箭的准头也太歪了。”
“大?姑娘,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笑!”六菊急声道。
“我没有说笑。”纪云蘅很?认真地回?答。
随后她贴着门处往外听,院中仍旧是一片寂静,没有别的动静。
六菊心惊胆战,怕得要死,见纪云蘅往门边凑,又?着急忙慌地上去拉她。
纪云蘅拍了拍她的手臂以示安慰,随后自己扒在门缝处看了好一会儿,确认外面的确是没有人之后,这才将门给拉开。
六菊断然不同意她贸然出去。
可纪云蘅却?觉得自己一没有什么仇人,二则是这箭若真是为取她性命而来,绝不会射得那么远,那么偏,更何况箭上还带着东西。
两?人在门口拉扯了一会儿,苏漪就带着家丁进了门。
纪云蘅与六菊这才出了寝房,正见这家丁将箭拔下来,递到苏漪手上。
纪云蘅小步跑过去,发现箭上系着的其?实是一个?布条,展开之后上面只有一行字:北郊十里染织坊,太孙遭困。
苏漪脸色一变,将布条往手里一握,转头吩咐道:“所?有人去门外等着。”
家丁们应声,一齐出门去,不多时院中只剩下了苏漪与纪云蘅两?人。
苏漪上前,抓着纪云蘅的手臂进了屋内,将布条放在桌子上,神?色凝重地看着纪云蘅,“这是谁给的?”
纪云蘅茫然地摇头,“我不知道。”
她看着上面的字体,低声念了一遍,而后道:“良学有危险。”
“佑佑,皇太孙我自会派人去努力营救,但此事你不可参与,知道吗?”苏漪道:“皇太孙如此尊贵的身?份都有人敢将他困住,说明背后之人定是权力遮天,胆大?妄为,这不是我们这些寻常百姓能够插手的事。”
纪云蘅说:“姨母,我不过是一个?平凡人,哪有什么能耐去救皇太孙?”
苏漪点点头,“你知道就好。”
可随后,纪云蘅又?道:“但为何这求救之箭会送到我的院中?”
苏漪一愣,“你……”
“姨母,非我能力大?能够救他,而是良学需要我,对吗?”
“他堂堂一个?皇太孙,为何会需要你去救?!”苏漪急了,“佑佑,此行极其?危险,你万不能去呀!”
纪云蘅不知道此行会有多危险,她只知道良学翻过小院的高墙,为她枯燥而炎热的夏天送来一缕清风。
只知道良学被困。
纪云蘅双眸澄澈,映着灰暗的天空,不明亮的墨黑中透着执拗,“姨母,娘亲教过我知恩图报的道理,我谨记多年,并?一直如此,今日也不会是例外。”
她性子虽软弱,可遇上了自己坚持的事,竟然是谁都阻止不了。
坚毅的眉眼中,似有了几分裴韵明的影子。
苏漪想起裴韵明。昔日如骄阳般明媚肆意的她,余生被困在院中,处处受阻,被限制到死。
苏漪自然不希望任何人来强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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