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见自己的?模样,但是我能看见。”纪云蘅垂下双手,呆呆地站着,那?双认真观察世界的?眼睛在?观察许君赫的?时候尤为仔细。
她看见许君赫那?平静的?眉眼中,总是不?经意?地流露出哀伤。
那?日打伞上山,行过?烧焦的?土地,纪云蘅在?屋前看见了殷琅的?尸身。
昔日笑眯眯对着她说话的?殷大?人,夸奖她聪明伶俐的?殷大?人,细心扶着她下马车的?殷大?人,却头发散乱,身着血色染红的?中衣躺在?地上。
纪云蘅当场泪流不?止,心中却也明白,最受伤之人不?是与殷琅萍水相逢的?她,而是自幼相伴,一同?长大?的?许君赫。
纪云蘅既扶起了许君赫,就不?想再让他跌倒,便用自己笨拙的?方法,在?情?绪上宽慰许君赫。
显然她失败了,被看穿了。
许君赫仿佛是疲惫了,将身体往后靠,拍拍身边的?位置,说:“你坐过?来,我跟你说说话。”
纪云蘅慢步走过?去,沉默地坐在?他身边,被暖炉烘烤得暖洋洋的?衣袖落在?了许君赫的?手背上。
他反手摸了摸,然后将温暖攥在?了手心里。
少顷,他缓慢开口,“我自小养在?皇宫里,皇爷爷既是我的?长辈,也是我的?老师。”
“他教我的?第一堂课,便是弑母。”
第48章
“我的爹娘自幼相伴长大,伉俪情深。父亲遇难后,我?娘就患了大病,时而疯癫时而清醒,渐渐不认识其他人,甚至连我?都遗忘。她总是唤着我爹的表字,哭着别人他去了哪里,还会不会回来?。”许君赫说起这些不愿回忆的旧事时,语气很平静,听不出波澜,“那年我?才三岁,我娘不知听信了谁的谗言,认为是我?命中带煞,克死了她?的丈夫,为此她?痛苦万分?,差点将我捂死。”
纪云蘅小声地抽了一口气,尽管他语气毫无起伏,可这话听在耳朵里也极是让人心惊肉跳。
许君赫道:“幸而下人察觉及时将我救了出来,皇爷爷得知此事后,当日?就将我?接进皇宫里,直至我?七岁前,都没再见过她。七岁那年我得了储君的册封,才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见我?娘。”
年岁隔得久了,许君赫几乎都要忘记那个在册封大典上雍容万千的太子妃。
那时她?不知吃了什么药,维持了很长时间的安静状态,册封典礼结束后,许君赫避开了一众想向他贺喜的大臣,小跑着在人群中追寻她?的背影。
他记得自?己跑了很久,气喘吁吁地追上母亲时,伸手拽着她?的衣袖累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然?而她?却?只是转头,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淡声问他是哪家的孩子。
太子妃被人扶走许久后,许君赫都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没动弹。
他是个有?娘的孩子,可是他娘却?已经忘记了他是谁。
其后许君赫向皇帝提出请求,想让母亲暂时留在皇宫中。
圣旨下达之后,许君赫隔三岔五就去看她?,尝试跟她?交流,告诉她?自?己的身?份。
后来?有?一回,正撞上太子妃发病之时,疯癫得砸了殿里所有?东西,也想起了他是谁。她?指着许君赫大骂,说他是克父的凶煞之人,本命该早夭,却?与父亲换命,于是父亲死了,他活了下来?。
许君赫不知道这说法从何而来?,但被亲生母亲指着鼻子喊着去死的时候,他伤心地跑出了寝宫。
也是那日?瓢泼大雨,许君赫跑了一路,甩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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