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蘅拎去正?堂,门一关上,堂中就只余下两人。
她拍了拍桌子,冷着脸道:“佑佑,我先前怎么跟你说?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总是?往男子的住所?跑本就是?逾规之事?,就算你并?不在乎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但传闻难听了,对你的影响也是?巨大的。我能明白你喜欢跟皇太孙来往,可你要想清楚,你总是?要在泠州择夫家的呀。”
苏漪知道纪云蘅年少,便尤其担心她乍然接触权贵,接触权势所?带来的虚荣和?便利从而在其中迷失。
这世间许多人都是?这样,对钱财或是?权柄趋之若鹜,沉迷其中,最后献出?自己的一切落得个竹篮打水的下场。
纪云蘅年幼丧母,又经年被关在纪家后院里,她从前没有机会遇见这些,苏漪便也没有刻意教导她。
谁知纪云蘅这根野竹苗生长了十来年,竟还有这种机遇,不声不响地就与皇城里的金枝玉叶纠缠在一处。
苏漪本来的打算要好好在泠州给纪云蘅择一门亲事?,夫婿即便不是?才?高八斗或是?万贯家财也无所?谓,只要一心一意爱护纪云蘅就好。
她有能力在泠州赚钱,让纪云蘅后半生衣食无忧,不为那些身外之物所?愁。
可皇太孙哪能是?随便掌控的人物,倘若两人真能成?就一桩姻缘,纪云蘅怕是?委身为妾,从皇宫的侧门抬进去,苏漪都没有资格说半个不字。
因为这对纪家来说,就是?高攀,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姨母,我知道错了。”纪云蘅见苏漪像是?真的动怒了,眼中又含着忧愁,便低着头道歉,“我昨日去找良学,只是?想让他看看我绣的香囊如何,没有别的想法?。”
纪云蘅低头认错时,露出?了可怜的神色,苏漪看后一阵心痛。
她与她的母亲裴韵明着实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露出?委屈神色的时候,那模样像是?很多年前,尚是?年轻的裴韵明站在她面前,拉着她的手让她别生气。
苏漪眼眶一湿,抹了两把眼睛,拉着纪云蘅的手将她牵到面前来,轻声道:“佑佑,姨母不是?故意要凶你的,只是?方才?一时心急。你听我一句劝,别与皇太孙往来那么多,他那等身份岂能是?咱们这些草民能够肖想的?他若是?一时兴起跟你玩玩,日后抽身走了,去了京城再?不回来,你该如何是?好?”
苏漪也不好将这些话说得太直白,于是?纪云蘅也只是?半知半解。
她想起上一次许君赫的离去,一别三个月,纪云蘅也没觉得自己哪里过得不好,不过偶尔会对远隔千里的朋友思念一二罢了。
苏漪怕的是?什么,她到底还是?不懂,只应道:“姨母放心,我都知道的。”
苏漪摸着她的头发,抱在怀里哄,“咱们啊,就找一个可以托付终身,值得信赖的男子当夫婿就好,那些天潢贵胄,既是?高攀不起,咱也不去招惹。”
纪云蘅听着听着,低声问:“苏姨母什么时候成?婚?”
苏漪笑道:“且要等你的事?都尘埃落定了,我才?有心思想那些,将你安顿好,是?我唯一的心愿。”
纪云蘅点头应道:“好,我一定尽快安顿好。”
隔日纪云蘅按照苏漪的安排,用过午饭之后出?门,前去南城区赴约。
这次邀约其实是?杜岩主动向苏漪递的帖子,他对纪云蘅表现了积极追求的态度。
苏漪先前就颇为看好杜家,虽然上次杜老爷给父亲举办贺寿宴的时候办了些错事?,但在苏漪的眼中这些都无伤大雅。
毕竟杜老爷也是?每年都会开仓放粮,救济穷人的大善人,甚至还出?了那么多银子修路。
这一条路也不知能造福多少百姓,足够抵销那些小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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