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两颗三颗,水珠停不下来,是?纪云蘅没忍住眼泪。
她看见一个?裹着毯子的人被抬了出来,褐色的毯子被血色浸透,显出极其刺目的红。被放到地上时一只手从毯子里滚落出来,手掌上全是?血,仿佛还未干涸,将手腕处的花朵染得栩栩如?生,比往日更美上三分。
好像一声雷凭空落下,纪云蘅的耳边突然安静下来,似乎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
她被抽空了力气,瞬间想要跪下去,跌坐在地,却又因为双腿无比僵硬,以此支撑着她的身体?。
柳今言留下的那封信就在她怀里,紧贴着她心口的位置。她一笔一画写下的字,被情?感浸满,仿佛还有灼热的温度。
而她的身体?却在这个?雪夜里,彻底冷了下来。
郑褚归没穿外衣,冻得牙关打颤,即便如?此也强作?镇定,对许君赫道:“臣的身上方才不慎洒了酒,只得脱了外衣,如?此失仪,还望殿下莫要怪罪。不知太孙殿下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许君赫嘴角一翘,露出个?冰冷的讽笑,“郑大?人脖子上的血还没擦干净。”
郑褚归僵了一瞬,随后撩起衣摆跪了下来,“殿下恕罪,此女方才在宴席上突然拿出一把?刀要刺杀臣,情?急之下才让侍卫将她就地正法。”
“你说是?刺杀便是?刺杀?”许君赫反问。
“堂中诸位可为臣佐证。”
许君赫说话极为不客气,“蛇鼠一窝,谁的话能当做凭证?”
郑褚归当即气得脸色发绿,哽了一口气没喘上来,没有接话。
“今夜泠州的百姓都在庆祝节日,唯有你们聚在此处害人性命。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何况是?你郑大?人。”许君赫沉着声,一声令下:“统统抓起来,押入牢中候审!”
此令一出,顿时引起一片惊慌,毕竟此次前来赴宴的大?大?小小都是?泠州当官的,何曾有过下狱的经历。
郑褚归也冷着脸,硬气道:“臣为朝中二品官员,不愿蒙受不白之冤,倘若殿下能查清此事来龙去脉将臣定罪,臣自甘愿下狱。”
许君赫将手上的玉牌往他面前一扔,洁白如?玉的牌面上雕刻着金色的“皇令”二字。
这玉牌全天下只有一块,见令如?面圣,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这是?许君赫身上所随身带着的,最大?的圣宠。
违抗皇令,可就地处决。
郑褚归便是?再胆子大?,也不敢在此时与?许君赫叫板,只得对着皇令磕了个?头,随后被衙役押走。
院中的众人很?快就被陆续押出去,没多久就剩下零星几人。
纪云蘅在这时候仿佛在找回力气,脚步极慢地往前挪动,一步步走到了毯子裹着的人旁。
她动作?迟缓地坐下来,坐在柳今言的身边,然后将她的手握住。
入手都是?黏腻的湿意?,但?掌心里没有了任何温度,冷得像是?寒冬里冻了很?多日的石头,充满着令人绝望的僵硬。
纪云蘅出奇地安静,低下头时,泪珠滚滚落在柳今言的手上,血液和泪水混在一起将两个?人的手黏住了一般。
血还在下,周围乱作?一团,纪云蘅却充耳不闻,呆呆地坐在柳今言身边。
许君赫站在几步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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