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太?突然了,谁也无法反应。
苏漪红着眼圈,慢声道:“其?实我早该料想到会?有这一日。”
纪云蘅道:“姨母,让你受惊了。”
“当年悦芽着手调查裴氏旧案时就跟我说过,她?说那些话只告诉我一个人,因为?她?明白自己?迟早会?死,为?裴氏翻案,是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事。”苏漪想起旧事,用?手掌用?力地蹭了眼窝,不让泪落下来,“我当时很自私地求她?不要再参与往事,我想她?好好活着,却忽略了她?为?亲人洗清冤屈的执念,以至于我没能见她?临终的最后一面。”
苏漪的语气慢下来,含着泪笑了一下,说起很多?年前的事。那时苏漪的父亲刚过世,膝下只有她?一个女儿,将?手中的酒楼留给了她?。只是那时候她?年纪太?小,不懂得如?何经营酒楼,又对?亲人盲目信任,短短两年的时间就让父亲留下的酒楼亏损得无法营业,最后连带着住宅一起,被逼着以低价卖给了亲戚去还债。
认识到亲人卑劣嘴脸和失去所有的苏漪万念俱灰,想找一个明朗的天气投河自尽,也就是在那日她?遇见了河边放风筝的裴韵明。当时的裴韵明才?十三岁,正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纪,隐隐有了美人的模样?。她?身着华贵锦衣站在河边,满岸的绿树红花都成为?陪衬,笑声清脆张扬。
她?喊住苏漪,问她?为?什么总盯着河。苏漪当时已经破罐子破摔,完全不在意告诉别人她?想寻死,觉得在死前与人说说话也挺好。谁知裴韵明听?了她?的话却笑了,说她?是个蠢人,为?了几百两银子去寻死,来世不如?托生一头猪。从来没有人这样?骂过她?,苏漪被骂懵了。
后来也是裴韵明拿了三百两银子给她?,让她?重新开一家酒楼,还为?她?找了个掌柜,教她?如?何经营。也是在很久之后苏漪才?知道,裴韵明那会?儿没有那么多?银子,是问纪昱借了一百两,加上她?当了自己?不少的首饰才?凑齐。
她?说用?这些东西换一条命,绝对?是值当的。
只是当年从裴韵明那里拿来的银子所开的涟漪酒楼,在这些年里赚了不知道有多?少个三百两,却再也无法换回一个明媚张扬的裴韵明。
“这些年我竭力向你隐瞒当年裴家的旧事,只口不提你外祖父,甚至在你年龄大了之后急于找个可靠的人将?你嫁出去,自私地认为?只要你不知道那些事就不会?卷入危险之中。”苏漪摸着纪云蘅的脑袋,揉揉她?的脸颊和耳朵,苦笑着说:“可是我总是忘记,裴家的儿女骨子流淌的血不只是自己?的,也是亲人的,就算是阴阳两隔,你们也会?永远紧密相连。”
裴韵明曾对?苏漪说,她?此生完不成的事,她?的女儿会?踩着她?的脚印继续往前。那时候苏漪还不相信,越看着纪云蘅长大,她?就越觉得这个孩子会?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
谁知道如?此怯弱胆小的纪云蘅,也毅然决然地承接了母亲的遗愿。
事到如?今苏漪也无需多?言,纪云蘅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这条路踏上去本就没有回头的机会?,她?道:“佑佑,我会?离开泠州。”
纪云蘅一怔,“姨母……”
“我留在这里,会?成为?你的拖累。”苏漪揩了揩眼角的泪,深吸一口气,笑着说:“我相信我们佑佑想做的事就一定能做到,为?了不拖你的后腿,我就先去藏起来,等你的好消息。”
纪云蘅也明白过来,是因为?那日苏漪被长夜镖局的人挟在手中,知道自己?差一点就害了纪云蘅,所以她?当机立断决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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