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知错。”迟羡低头认罪。
许承宁沉默片刻,揉了揉眉心,疲倦之色爬满了脸,又放软了些许语气,道:“不怪你?,是?我今夜有些急了,把东西给我吧。”
迟羡将怀中的纸拿出来,高举着送到许承宁面前。他睁开眼,将东西接过,展开之后脸色骤然一变,“这是?什么东西?”
迟羡不言,抬头看去,就见许承宁情绪极为激动地将纸张翻过,而?后猛地往桌上一拍,发出“砰”的巨响。
他再也无法维持儒雅温和的外表,面容变得十分狰狞扭曲,咬牙切齿,“许君赫!”
——那是?几张空无一字的纸。
第96章
纪云蘅曾不止一次地向许君赫说过,她并非毫无用处,也是能够帮上忙的。
然而这话说起来简单,当真被委以重任时,才叫她切身体会了这些担子压在身上的重量。
从前纪云蘅只是个生活在那个破烂小院的普通人,她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自己的生活。天气晴朗时就出?门玩,看别人放风筝,蹴鞠,下棋;阴雨天她会坐在家里,开着窗发呆。除却去薛叔的肉铺记账外?,她还会去晴姨的小店里吃一碗豆花,然后再换上干净漂亮的衣裙去见苏漪。
纪家人时常会刁难她,在她的小屋里搜刮,她就将自己的东西藏起来,后厨经常送上难吃的饭菜,她就跑出去偷偷给自己开小灶。来来回?回?好像就这么些事。
如今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被鲜血和阴谋占满,身边的人正不断地死去,危险隐藏在暗处随时会降临,可这场博弈的结局却仍是未知。
纪云蘅不知道她能在这场诡谲的斗争中做什么,只?是许君赫将?那一沓纸交到?她手中,并告诉她要去往何地时,她的脑中就只?剩下一个念头?:必须做到?。
她身上披着邵生的外?袍,用浓墨的黑将?自己?掩藏,凭借着月色在山林间奔跑。
夜晚的风透着一股寒意,将?她的手脸吹得一片冰凉,墨发凌乱地飞舞。远处是夜鸟的啼叫,近处则是晃动不停的树影。纪云蘅边跑边朝四周张望,寻找系了白色丝带的树。
这是许君赫提前派人做好的记号,连成一条路线,正能通往断崖的下方。
原本计划中,走这条路的人并不是纪云蘅,而是程渝。前几日?他们就已?经确认了这条路线,只?是为了确保不在黑夜的山林中迷失,所以才系了白丝带。
只?是计划临时有了变化?。
先前在山庄里,许君赫听闻宁王来到?门前时,就将?邵生喊到?跟前,取出?了盒子里的东西。盒子给?了邵生,里面的那些证据却给?了纪云蘅。在许君赫的原定计划中,他会主动走上那个断崖,假装不敌而跌落,而后就是程渝站出?来吸引许承宁的注意力,将?许承宁手下仅剩的人给?吸引去,为许君赫藏匿脱身争取时间。其后程渝再与邵生互换衣袍,分头?两?路,程渝则下断崖寻找许君赫,邵生负责引走最难对付的迟羡,从而交上假的证据。而真正的证据,则由纪云蘅带着下山。
许君赫想创造一个由他、纪云蘅、邵生形成的迷局。三人分隔三地,从而让那些人猜不到?,也找不到?真正的证据会在何处。
只?是这个计划在最后时出?了两?个问题。
一是许君赫受伤了。纪云蘅亲眼看见他肩膀中了一箭,腹部还被捅了一刀,整个人是被推下断崖的。在原定计划中,他可以抓着断崖边上交织错落的藤蔓以保证安全降落。可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被推下去的时候又表现得毫无防备,能不能抓住藤蔓全然成了未知。
二是程渝没有按照约定的计划与邵生会面。薛久说许承宁带来的人太?多,又都是精心培养的高手,程渝在与他们的搏斗中受了很重的伤,薛久帮他暂时止了血,连站起来都费劲。
薛久说由他和纪云蘅互换衣裳,完成接下来的计划,可邵生要吸引的是迟羡等人的追赶,若没有薛久在旁边护卫,他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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