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都是极其能装的人,体面端庄从容。
手机上助理还反复跟她确认,需不需要找机会远离孟总。他们TO-D的员工都不想跟孟庭深坐在一起,压力实在太大了,让人无法喘息。
林清担心沈南柯也无法喘息。
“他们培养出了自律、严谨、规范的我。”孟庭深低缓的嗓音在财经杂志新闻背景下,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所以,他们没错。”
有错也无从追究,父母与孩子的关系怎么评判怎么定义?血缘的羁绊让对错的界限变得模糊。亲情这道题,沈南柯至今也解不开。
“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过我的喜好,包括我的父母。”孟庭深把他那盒酸奶也插上了吸管,越过界限递给了沈南柯,他修长的手悬在她面前,转过头,沉静如海的目光紧盯着她,“为什么……观察我?很多年了,南柯。”
财经杂志里播到了TO-D的市值增长,国内市场覆盖率达到了现象级。新公司,年轻的掌门人,一个全新的时代在崛起。
“习惯。”沈南柯万万没想到孟庭深在这种时候还要给她挖坑,她在短暂的茫然中迅速反应过来,平静地接过了孟庭深的酸奶,“我习惯于观察每一个人,我认识的所有人有什么饮食习惯和日常爱好,我都清楚。”
“观察这些……干什么?”孟庭深垂眼,指尖落到了膝盖上,轻敲一下,“为什么要观察?”
“这不是人际交往必备吗?”沈南柯缓慢地松弛下来,往后靠着,转头看窗外不断后退的世界,“孟总平常怎么接待客户?完全委托给秘书?”
列车从北开到南,穿过了凛冽的风雪,到达充斥着暖阳的南方。窗外的植物变成了浓绿,天空湛蓝,世界广阔无垠。
孟庭深想从她这里试探什么?试探她是否在乎他?
一声呼啸,列车扎进了隧道,窗外一片漆黑。车玻璃上清晰地倒映着整个车厢,沈南柯在车玻璃的倒影中与孟庭深对上了视线。他在看窗外,也在看她。他深邃沉静的眼里仿佛盛着一片一望无际的海,宽阔能容纳一切。
沈南柯的嗓子有些紧。
她蜷缩在蜗牛壳里,等另一只蜗牛探出头。
“我的人际交往必备里没有讨好这一项。”孟庭深望着她的眼,“不是所有的客户都需要讨好,我不会去观察任何人的喜好。”
沈南柯转过头来,看了孟庭深半分钟,反应过来他们对外业务都在程垚在处理,孟庭深不参加酒局,他连酒都不会喝,“所以说你这个人运气好,你遇到个好搭档。上帝不仅给你开了窗户和门,还给你打开了四面墙。您可以为所欲为,唯我独尊。”
“是吗?”孟庭深想到昨晚沈南柯对他运气好这个话题的反应,他确实运气好!非常好!
“我们普通创业者哪个不是在酒桌上喝出来的?客户喜好记一大摞。”沈南柯的讨好是刻在她本能里的,跟奶奶的时候观察周围的人寻找生存空间,跟沈锦兰后她每天都紧绷着,一点小错沈锦兰就会大发雷劈,为了获得更多的生存空间,她四面讨好。她创业算运气好的,可也经历过上面讨好投资人下面讨好客户的局面,她的酒量就是在酒局上练出来的,“今晚有个饭局,您陪我一起去。让您感受下程总不在时,现实的残酷。”
孟庭深:“……”
沈南柯纤细白皙的手指交叠,往下压了下,越过座位界限,偏向孟庭深,“程总真是天使投资人,活的天使,他当年怎么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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