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烟后,程闯看见一盘柠檬蒜香烤鸡已经摆上了餐桌,旁边还有一碟小菜和一盅鸡汤。
回国之前,他设想过千千万万次自己要如何面对方棱。他锱铢必较地演算着自己要如何高傲、冷酷、沉默地抗击方棱那副“大人”的假面。在程瞻和杨爱棠的面前姑且还算冷静,可是一上了方棱的车就破功,反显得他更像个情绪不稳定的小孩。方棱会怎样看他呢?想必还是在暗里嘲笑他吧。
他拉出椅子,一言不发地坐下。
很丢人。为一些早已不作数的委屈而计较,很没有度量。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演出厅里挤眉弄眼,其实谁也不会来看。
他听见方棱也在他对面坐下,轻轻地、像叹息一样对他说:“尝尝看吧。做得仓促。”
后一句像在同他道歉一样。程闯吐出一口气,抬脸,勾了勾嘴角,动了筷。而后挂起笑容说:“好吃。”
方棱自己没有动,那盘烤鸡精致得像刚从餐馆里买来的假货,但确实是他做了一个下午的结果。做完以后就疲惫,也没有任何胃口了。
程闯看他一眼,又笑:“谢谢啊。我没想到你真的会做。”
这回话说得多了一些,像要求和的信号,又像他终于重整旗鼓,再不会犯之前那样不体面的错了。方棱立刻回应:“好吃就好。我看午餐你也没吃多少,才会容易醉。”
程闯轻说:“是啊,这次麻烦你了。”
方棱不语。
程闯的话音轻轻的,带了些小心:“我没想到你会来接我。我只告诉了杨爱棠的。”
方棱说:“大家都愿意来接你。”
“对不起啊。”程闯还笑了一下,“我真是一杯倒,以后不乱喝了。”
“没事。”方棱平和地道,“都是自己人,想喝醉一次也没关系。”
程闯说:“我哥要被气坏了。”
方棱被这句话逗得短暂一笑:“你哥对你总是气鼓鼓的。”
程闯耸了耸肩膀:“没办法,他有他的危机感。”
方棱笑得更深。程闯忽而看向他,于是那笑容就不设防地撞过来。其实他俩一直都很聊得来,不然又怎至于做了多年的“网友”,从早聊到晚,像没有分毫的忧愁。
程闯起身去厨房,熟门熟路地盛了两碗饭,又给方棱也拿了一双筷子。这个房间的空气好像到此时终于流动起来,伴随着碗筷轻微的撞响和断断续续的谈话。
方棱在这种熟悉的氛围里轻松下来,终于夹了点青菜,吃了口饭,不自觉点评道:“口味重了点。”
程闯说:“我觉得刚好。”
“你做模特的,不需要注意饮食吗?”方棱忽然想及,又认真地凝视着他,许久,才垂眼,轻轻地道:“——你瘦了。”
程闯一顿,两根筷子相碰,他没能接住这一句,眼眶内里似乎又要涌上热意。但是太丢人了,他还是忍了下去。
无论如何,他可以学会做一个大人,他可以学会不再撒泼耍赖地去讨要方棱的爱与关怀。
“你的工作室没有任何装修,现在也不好住。”方棱还在说话,“回国之前没有计划好吗?”
程闯慢慢地嚼着饭粒,“我可以住酒店。”
“那也犯不上。”方棱皱了皱眉,“你的衣服刚洗了,先在这儿住两天吧。”
程闯“嗯”了一声,囫囵地将那饭粒吞咽下去,又捧起碗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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