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爱棠说的是他的办公室,他很自然地将话题转换到他的家。
“不过他怎么还在长高啊。”方棱状似很烦恼地敲敲额头,“以前的睡衣,裤脚又短了。”
杨爱棠被他逗笑:“人好不容易回国了,还不给穿新衣服啊。”
“也是哈哈,”方棱笑,“我今天就去买。”
杨爱棠说:“烤鸡做得怎样?”
“嗯?”
杨爱棠说:“昨天程瞻听见了,说他也想吃。我就问问。”
方棱打趣他:“这才是你的目的吧?根本不是关心小闯。”
但这话一出,他顿时又觉不妥,表情微妙变了一下。杨爱棠倒没注意,只说:“这种东西我做得少。何况把小闯交给你,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方棱说:“你可越来越像他的长辈了。”
杨爱棠翻了个白眼,但因为是他,这个表情做起来也像是赌气的可爱。他甚至走到方棱办公桌前,特意压低了声音:“我现在怀疑程瞻是隐形弟控,他昨晚一直在看小闯的模特账号。”
方棱一愣,当即哈哈大笑。杨爱棠恼羞成怒去拍他:“我说真的,你俩到底怎么回事?”
“我俩?”方棱笑得眸光流动,似内在的冰也要融化了,“我俩能有什么事。”
*
杨爱棠走后,方棱向后靠在转椅上,仿佛很无聊地转了转,目光掠过屏幕上的报表数字。心中想的却是,那套睡衣,不如丢了吧。
程闯都二十三岁了,怎么好像还在抽条。过去他每次到机场接程闯,都会发现他又比上次长高了一些。少年的未来好像永无止境。
“方棱!”四年前的程闯从出口飞奔出来扑进方棱怀中,那副快活、昂扬的精神,好像也永无止境,“我有话跟你说。”
方棱问他什么话,他却卖关子不再提了。方棱知道他幼稚,总有各种心血来潮的玩法,也就陪着他玩,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让他急。一整个夏天程闯无所事事,如果不是缠着方棱玩这玩那,就是关起书房的门暗自捣鼓。他越来越喜欢各种各样的身体接触,会趁方棱做饭时从背后抱住他的腰,会在吃饭时用脚去踢方棱的大腿,会煞有介事地拍拍方棱的胸肌夸张地说“好大啊”——
那个时候,方棱想,他应该是有预感的。
夏天的阳光太好,他们在阳台上歪倒,方棱盘腿坐在毯子上看资料,程闯就枕着他的大腿玩手机。他知道程闯有自己的工作账号,上面是个几乎全然陌生的小帅哥。程闯的时尚风格是冷硬的,黑灰的素色,利落的短发,深邃的眼瞳。每一张,冷得钻心,像伦敦的秋雨。他再低头看看自己腿上这人,忍不住抖了他一下,手机就掉下来砸中了程闯的鼻梁。
程闯勃然大怒,顶着发红的鼻头一脸恶相扑过来,他惊笑之中差点将茶几都掀翻了。然而程闯最后只是闷着头,拿自己极短的发茬往方棱脖颈间蹭了半天的痒。
呼吸相闻,热切的,像夏天咕嘟咕嘟的气泡水,折射出五彩的光。
方棱开始感到,这一切不对劲了。
第8章 | 8
【自私的、怯懦的、贪心的他自己。】
方棱在感情上并不是个迟钝的傻子。
他从小失去父母,在福利院受着资助长大,却养成了世故圆熟的性格。他在读高中时发现自己的性向,无人倾诉,也并不慌张。后来他应对人生中的各种挫折,也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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