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想见他。发疯似的想,一眼也成。哪怕就一眼,他那心也能见亮儿。
黎英睿模样一点都没变,还那么惊艳。垂头和郭亮说了两句话,矮身坐进了车。
黑色揽胜缓缓驶出,肖磊紧随其后。一边开车一边想,黎英睿在车里干什么呢。
看电脑吗?打电话?还是盖着那条钱毯子睡觉?
他身体还好吗?尿血咋样了?还天天吃那个破盒饭?没半点油水,身上的肉精薄。后腰细得没巴掌宽,底下那俩辟谷单子倒是挺圆...他就这么东一耙子西一扫帚地想,眨眼间就跟到了服务区。刚把车停稳当,就见郭亮小跑着过来。
他把车窗放下条缝,摘了偏光镜:“亮,是我。”
郭亮瞅见他,如释负重地笑了:“就寻思是你。我说哥们儿,你跟得太死了。给黎总都吓着了。”
肖磊惊讶道:“他发现了?”
“可不,说你要还跟就折返。要不你先去前头等着吧。”
“你们啥时候走?”
“我们吃个午饭,估摸十二点半走。”
“那我十二点二十走。”
郭亮挥了两下手,跑回去复命。
不一会儿,黎英睿从车里出来了。披上羊绒大衣,扭头往这边看。
肖磊赶忙垂下脑袋。捱了十几秒再抬头,已不见人影。在车里百无聊赖地等了二十来分钟,看到黎英睿再度从楼里出来,一路和董玉明说着话。
正说着,黎英睿又往这边看了眼。
肖磊见他害怕,连忙轰起车子驶出了服务区。看着倒车镜里越来越远的人影,心里酸丢丢的。
真想冲上去抱抱他,告诉他别害怕。不知道黎英睿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又会说什么样的话?
算了吧。他那嘴唇儿就像沾了血的刀片,惯常会说绝情的话。只要三言两语,就能把自己给伤得体无完肤。
肖磊打消了露面的想法,自嘲地苦笑两声。心道自己连上战场都不怕,却唯独怕黎英睿。这病秧子把他降得死死的,给一个眼神儿他都想原地立正。
就像丁凯复敢踹税务局长的腚,却不敢接余远洲的电话一样。那副卑微小心的损出,估计就算余远洲放个屁,他都得拿个塑料袋兜上吸。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生软肋。所以说这世上,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等拐上高速,肖磊点开黎英睿的定位,把手机夹到操作台上监控。
十二点半,黎英睿的定位开始移动。但没过多久,忽然拐下了高速。
如果要去L县,最起码还得再走一个来小时。这是要上哪儿去?
肖磊刚要给郭亮打电话,郭亮正好打了过来。
“黎总搁你那儿没?!”郭亮劈头问道。
肖磊心里咯噔一声:“不搁你车上吗?我看GPS下高速了。”
“我他妈上趟厕所儿,出来车没了!”
肖磊瞳孔猫似的缩了下,脸唰地白了:“董玉明在车上不?”
“董总监在我边儿上。”郭亮吓坏了,声音颤着破音儿,“他才出来两分钟,车就没了。咋回事儿啊,黎总是不是...”嘟。
肖磊摁断通话,一脚油门踹到了底。——一阵巨大的冲击下,黎英睿猛地往前一耸,睁开了眼。
最先入目是岸边的杂草,还有一座盖着花圈的坟包。而后是一片浑浊的白碎冰,混着枯叶和塑料纸,飘在棕绿色的水上。
他正坐在车里的驾驶位,车子头朝下地来回晃,从小腿漫上一股刺骨的冷。
一低头,发现俩小腿肚都浸没在河水里。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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