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相觑,倒是没生气,反倒好奇的议论起来——毕竟在这之前,别说是推迟会议了,程以川这个科研狂人嘴里就从没出现过“私事”这两个字。
“恋爱了,一定是恋爱了!”医学界的老泰斗乐呵呵的一拍大腿,“好啊!小程终于愿意把自己的优良基因延续下去了,这可是大好事啊!还开什么会?都散了散了,回去等着喝喜酒吧!”
*
程以川发来的不是地址,而是一个卫星定位的经纬度坐标。
韩谨搜索后,发现是离家十公里左右的一片林地,就在进市区必经的公路旁。问题是坐标定位范围较大,不够精确。
他又打电话去问,程以川说那毕竟是一整片树林,要想更精确定位,只能等他赶到,用设备去找。
“你先尽可能找他,如果是连人带车一起失踪,那一定能找到驶入树林的车辙印。”程以川那边噪音很大,声音断断续续,掺杂在巨大的风声里,“目前来看他状态还不错,你多…哔哔…刺啦…我很快……”
后半句直接听不清了,韩谨挂断电话,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对面的动静,怎么那么像是在直升机上?
他来不及多想,眼下只能按照程以川说的去做。毕竟那家伙唯一的优点就是智商高了。
想到这里,韩谨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一瞬间疑惑——明明是毫无印象的人,他为什么会直觉对方智商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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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有了大致的范围,想避开韩敕的耳目找人仍然很难。韩谨把树林位置发给韩煜和曲溪,自己绕到东塔楼后面。
十六岁的时候,他终于用长达六年的“乖巧听话”,换来韩家所有人的放松警惕,趁着夜色从东塔楼偷偷溜出来。
呼吸到自由的空气时,他心底那座落满了灰烬的火山沐浴着月色,又重新有了温度。
那次之后,他就经常逃离东塔楼,再从后墙溜出去。哪怕从郊区到市区要走好几个小时,哪怕好几次都差点被巡查的交警发现,他也仍然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十八岁离家到现在已经过去四年,后墙的藤蔓长得密实茂盛——韩陌城一向不许人精心打理,觉得保持原状更有野趣——韩谨熟练的清理出一片墙面,墙根处渐渐露出一个可容一人钻过的洞。
离开之前,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被绿色包裹的欧式城堡,心知自己大概是不会再回来了。
这个地方他几次离开又几次回来,每次都怀揣着期待,最后得到的,却只有无望的痛苦。
这里从来都不是他的家,没有人在这里等他回来。真正属于他的那片天地,应该在这片高墙之外。
韩谨刚来到外面,就听到身后传来人声,似乎是有人发现他已经离开东塔楼了。
韩谨皱起眉头。他倒是不怕有人阻拦,只是急着赶去毕景卿那里,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真巧啊,三少爷。”熟悉又令人生厌的男性嗓音忽然传来,“在这儿忙什么呢?”
韩谨头上还顶着几片叶子,一听这声音就冷了脸色:“你不是去打高尔夫了吗?”
梁莫言笑得斯文:“冥冥中觉得我家小可爱好像遇到麻烦了,索性就提前回来了。看来我的直觉没错,三少爷太年轻靠不住,关键时刻,还是得大人帮忙。”
韩谨看他一眼,言简意赅的吐出三个字:“老男人。”
梁莫言笑眯眯的回击:“笨蛋小鬼。”
两个人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同时放弃了毫无意义的口舌之争。
“希望你是开车来的。”韩谨拍掉头上肩上的树叶,看都不看梁莫言一眼就往前走。
梁莫言把车钥匙丢给他,抬抬下巴示意路边的一辆越野:“还记得怎么开车吗?”
韩谨压根没回答,跳上车,不耐烦的等他上来,然后一脚油门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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