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舍车保帅。只留了仆从照看老宅,其余一应事物悄悄发卖的发卖,收拾的收拾,趁着徐侑没反应过来就提前跑路避难去了。
本来依照张並这样的家世,他压根不会投靠祝阿史。
可谁叫他张家拖家带口的,当时天下又都是兵乱。他本来想投靠朝廷,谁知道朝廷跑路。
兵荒马乱之中,张家迎面跟山鬼大军撞上。最后实在没办法,张並只能入仕投靠当时刚刚杀了李巍跃的祝阿史。他出了几个计谋,成功让祝阿史赶走李巍跃几个儿子跟心腹,再收拢士兵占据洛京等人,一直到如今。
这些年祝阿史确实对张家不薄,张並多少也是真心辅佐祝阿史。所以一直告诉祝阿史,让他收敛脾气,不能跟以前一样动辄打骂仆从跟下属。
君待臣如手足,臣才能待君如腹心啊。
祝阿史出身不好,起家不好,后面更是杀了义父,名声更不好。这几年投靠他的人大多是底层出来的人,倒不是不好,可真正底层出来人实在见识有限,小用可行大用就差点意思,其中真正有名望的世家子弟除了一个张並就再没其他人了,他差不多是祝阿史的门面了。
张並极有风度地也向祝阿史告罪,而后才道:“何事这么匆忙?”
那下属大冬天的额头出了一层汗,指着外面说道:“刚刚东南方向似有地龙翻身,外头不少人都吵嚷了起来,主公还需快些安抚民心。”
这些时日大批涌进来的难民跟雪灾已经让洛京各地出现了一些动乱,要是这会儿真的地龙翻身,那真是倒大霉了。
一听地龙翻身,祝阿史也急了。不是担心会不会死更多的百姓,主要东南方向有他前些年迁徙过去的祖坟!
当下祝阿史顾不得别的,直接起身往外走,同时道:“让钦天监来见我。”
这钦天监跟太史局还有紫金光禄大夫其实都是同一种职位,只是朝代不同,所以称呼也不同。
祝阿史是造反起家,很注重一切都区别于梁国。查运看气之人,他反正不肯叫太史局,最后用了个周朝时期的称呼,也就是钦天监。
等出了府衙,祝阿史首先看到外面不少人在慌慌张张地跑来跑去,还有人不知道喊些什么。幸好这边府衙附近,等士兵一出去,那些百姓也就安静了下来。
祝阿史心里不安,等了大概一刻钟,钦天监几人就急匆匆赶了过来。
“你们不是说东南方有梁朝留下的龙脉分支,有龙脉支流镇压,绝不可能出现水灾地害,如今是怎么回事!?”
张並此刻也是恭敬坐着,眉目凝重。气运一说,对张並本身来说可信也可不信。可问题是祝阿史根基太差,那任何一分助力都不能失去。
尤其前些时日,雍凉二州龙气升腾,过年那一天更是隐约可见祥云,张並也是看得心惊胆战。
司州挨靠雍州,那李氏要雄踞天下,下一个要对付的人必然是祝阿史。张並也是心有忧虑,这才赶紧下手为强,想要夺取全部司州之地。
本也打算稍微治理一下雪灾事宜,这些天就要趁着冬日行军困难,司州吕范肯定预想不到他们敢出兵,从而能突击攻打,拿下司州,谁知道今天竟然出现了地龙翻身的事?
这事实在可大可小。
几个钦天监跪在地上,其中一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就哆哆嗦嗦道:“确实是地龙翻身…主公,可此事实在不能怪我们。梁国本就气运大损,可毕竟还有蜀郡小朝廷在,龙运有损却还远远不到溃散之时。
我们本打算潜移默化截断梁国龙脉一条分支,使您能彻底将梁国龙运化为己用。可今日不知为何,那西本凉、雍二州的气运勾连了司州,导致司州地脉偏移。加上紫薇帝星出世,梁国气运骤然衰竭,反而牵连了主公您啊。”
“不好。”张並急道:“主公,怕不是那吕范投靠了李氏。”
张並真没想到吕范好歹也是一州州牧,竟然这么没有野心?他也知晓吕范不是什么人主气象的人,可多少以为他还是留恋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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