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岛响希想了想,虽然太宰治从最开始就一直表现得不怎么可靠,但看在对方不管是为了赔礼还是有什么其他目的,总归是告知了自己相当有价值的情报的份上,还是决定也对对方稍稍坦诚下自己的想法。
“就像你之前说的,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不足以建立起足够的信赖关系。”
虽然按太宰治的说法,只要在他给鹿岛响希的这张纸片上写下盟约内容,应该就可以使鹿岛响希的这层顾忌消失,让他们之间不再存在对彼此的信任问题——或者说,无所谓信不信任,反正“在双方的目的尽数达成之前,他们不会背叛彼此,同时也会对彼此倾力相助”。
这听上去是个不错的选择,但鹿岛响希不可能立即就相信太宰治这份完全就是一面之词的保证。
为此,他一直在用各种方法试图弄清手中纸张的真正作用。
然而太宰治却始终不肯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再加上他此前那种种谜语人行为,无不令鹿岛响希心中疑窦丛生。
所以,哪怕太宰治在那之后表现出了相当的诚意,鹿岛响希依然坚持自己最初的想法——
“我需要完全知晓这张纸的作用。”
鹿岛响希弹了下手中被折成名片大小的空白纸张。
“如果你能为我解惑,那我们未必不能结成同盟。”
太宰治在鹿岛响希固执的注视中,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突然表现得好像态度软化下来一样有什么用?小希你根本就是有恃无恐吧?”
他唉声叹气。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那些盟约,只有由你亲手写上去,才能奏效?”
见太宰治算是亲口确认了自己此前的猜测,鹿岛响希心下微松,“我也是见你三番两次催促我写下那些内容,才会有这样的怀疑……”
结果果然是这样吗?
“这也是这张纸的限制条件之一?”鹿岛响希若有所思。
“哦,那倒不是。”
既然已经决定好好解释一番,太宰治也不再卖什么关子。
他坦言道:
“是只有对小希你,或者说,只有对你和蓝染先生这样的‘异界来客’是这样的,至于我们本世界的人,才不需要本人亲自书写,任何人将任何内容写在这张【纸】,或者说,写在它所隶属的那本【书】上,只要逻辑通顺、情节合理,最终都会变为【现实】。”
“……嘶!”
虽然此前就做出过类似的猜测,但当真的从太宰治口中听得如此奇闻,鹿岛响希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世上居然真的有这种东西存在……”他喃喃低语,“那岂不是所有人的命运都有可能受到操纵?”
这是什么世界啊?!
也太可怕了吧!!!
他总算明白蓝染为什么会对这个世界这么感兴趣、一待就是半年了!
——太宰治口中的那本【书】的能力,说起来不就像是【镜花水月】能力的究极进化版吗?
只不过蓝染的【镜花水月】能做到的,只是通过操纵看过他解放斩魄刀的人们的五感,来让对方看到蓝染想让他们看到的,听到蓝染想让他们听到的,感受到蓝染想让他们感受的……说是操纵,其实终归还是幻术的一种。
但【书】能做到的不同。
它所编绘、所操纵的,是一整个世界的真实命运。
任何事情——小到具体某个人的生活,大到世事变迁——就像太宰治说的那样,只要“情节”安排合情合理,只要被写在那本【书】上,就能变成真正的现实。
它与蓝染的【镜花水月】最大的共同点,恐怕就只有被其所操纵的人们,根本就不会有自己正被人操纵的自觉。
对于受其影响之人来说,这是何等恐怖,又是何等悲哀……
虽说从未被【书】所影响,但作为【镜花水月】完全催眠能力的受害者,对此类遭遇十分能够感同身受的鹿岛响希只感觉一股凉气直冲头顶,整个人就像是在大冬天里被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脚,那透骨而来的冰寒几乎要让人立时打起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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