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徐娘子可想好要多少酬劳了?”
徐静抬眸看向他,眼角微微一扬道:“自是想好了,我不是县衙的差役,而是县衙特意请来协助破案的,若不是要协助县衙破案,我在杏林堂坐一下午的诊也能赚不少银子,我总不能赚得比在杏林堂少可是?
不过,萧侍郎先前也帮了我良多,我便给个优惠价罢,验一次尸一两银子。”
“一、一两银子?!”
邓有为终是忍不住,一脸诧异地道。
要知道,便是在县衙挂了名的仵作,也就是吴仵作之流,一年的俸禄也就六两银子!
县衙其他差役的月俸,也就是一两到二两银子不等。
这徐娘子竟然一开口,就索要一两银子的酬劳,还是按次来收。
未免、未免太狮子开大口了罢!
徐静却略一扬眉,淡声道:“本来验尸便不是我的主业,邓县令若是嫌贵,大可另请高明。”
她是不太甘心就这样放弃法医这份工作不假,但在谈理想前,得先过好自己的生活。
她一个女子孤身在这个世界生活,本便困难重重,若是她在行仵作一事这件事传出去,可想而知会让她的生活更艰难。
她会答应萧逸来到这里,一是因为她心底里对这份工作的信念和执着,二是因为对萧逸的信任。
他说他会安排好一切,徐静就相信他不会轻易让她在替县衙验尸这件事传出去。
但她虽说相信萧逸,也不是毫无理智地完全信任,即便萧逸再有能力,这件事也是有可能传出去的,当然,即便这件事传出去对她造成了不好的结果,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但与这高风险对等的,她自然要求高的酬劳。
若县衙连一两银子都不愿意出,她又为何要为它冒那么大的风险验尸?
邓有为一愣,忍不住有些激动道:“你、你这也太、太势利眼了,验、验尸查案也、也是为了无辜的百姓,你、你有这个本事,怎、怎可因为金钱的问、问题就、就藏私……”
徐静不禁嘲讽地一勾嘴角。
这邓县令果然如萧逸所说,清高得有些讨人嫌了。
她没心思与他说什么大道理,只淡淡地说了句:“那些被害的百姓无辜,需要别人去保护伸冤,那我呢?谁来保护我,为我伸冤?”
她顿了顿,道:“我愿意为无辜的百姓伸张正义,但在那之前,我得先思考,要如何自保。”
邓有为一愣,显然还是很不认同徐静的说法,但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反驳。
他是清高,不是没脑子。
他崇敬向往大公无私、一心为民的远大志向,却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会有这般崇高的志向。
他可以看不上一心自保、过好自己生活这种自私自利的想法,但也不能说它就是错的。
萧逸不禁深深地看着一旁的女子,她那句“谁来保护我,为我伸冤?”不住地在他脑海里徘徊。
这次再见面,这女子身上有着许多翻天覆地的改变,除此之外,她还仿佛与周围的人无形中竖起了一层屏障。
她不相信周围的所有人,她仿佛一个人站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对周围的一切事物都有着深深的戒备。
所以,她被诬陷杀害了彭十,不得已找上他帮忙时,才会无比嘲讽地说出那句“若官府无法证明我的清白,民女请求自证清白”。
所以,她遇到问题时,首先想的永远不是依靠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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