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有。”
关明鹤看着关庆华隐在黑暗中的脸,半晌说:“行吧,您不认识就行。”
“你想干什么?”
“我现在能干什么?”
“既然是要走的,早点晚点有什么关系?”关庆华说,“我正好要回去了,可以把你捎过去。”
“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人还都是要死的呢,那早死晚死能一样吗?”
“少贫嘴,”关庆华沉声说,“我不跟你讲这么多,先给你提个醒,别想着再偷跑一回。”
“我可没这打算。”关明鹤说。
关庆华时常敲打,是希望关明鹤无改于父之道。他认为,这条路虽然不好走,但却是极富贵荣华的。他是最看不起商人的。
“君子重诺。”关庆华说。
“重诺,守信,尊礼。”关明鹤说,“我没忘。”
父子俩安静了片刻,关庆华动了动身子,说:“你将来打算把梁楚生放在什么位置。”
“您儿媳妇的位置。”
“……滚吧。”
关明鹤被赶下车,踩着拖鞋往小区走,两步以后又折返回来。
透过车窗缝隙,路灯微薄的光亮斜斜地落在关庆华鬓角和侧脸。
“爸,那我也给你提个醒,”关明鹤俯身撑在车上,“我做的这些事情的前提,是你的手段不准用到他身上,您教我的自己可得先做到啊。”
“至于宋道成这个人,”关明鹤站直了,俯视着关庆华,声音突然压低了,冷冷地说,“找个机会我会亲自收拾他的。”
关庆华笑了一声,说:“这跟我说不着。”
“成,您注意身体,回去替我跟我妈问声好。”
关明鹤回去以后,梁楚生正等着他呢。
“醒了啊。”关明鹤进去钻进梁楚生的怀里。
“干嘛去了?”
“见我爸。”
见梁楚生没动静了,关明鹤说:“你怎么不问我见我爸干嘛去了?”
“那你干嘛去了。”
“他催我回去呢,”关明鹤说,“他想让我跟他一样进政府部门,我答应了,唯一的要求是不能让我和你分开。”
梁楚生心里猜到了会是这么个事儿,但真听见了,心里又五味杂陈。
要真是这样,以后太难了。
“你爸也由着你这样大逆不道?”
“怎么就大逆不道了?”关明鹤抬起头,看着梁楚生的眼睛说,“阿生,你是不是退缩了?还是你不想要我了?”
“不是,我只是担心……”
关明鹤突然换了个姿势,把梁楚生揽在怀里,说:“别担心,一切有我呢,试着多信任和依靠我,好吗?”
梁楚生紧了紧手臂,闷声说:“好。”
“你要担心,大不了我带着你私奔。”
关明鹤突然一句话把梁楚生逗笑了。官大一级压死人,能逃到哪儿去?何况那是家人。
“你爸可能是希望你子承父业‘无改于父之道’吧。”
“你怎么跟老头说的一样。”
“因为虽然未来限制会很多,但这个确实是你最好的选择。”
第二天去到公司里,前台把他叫住,给了他一个纸盒装的东西。
没有姓名,上面只写着梁楚生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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