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旁边挪了挪,找一个舒服的位置躺在时淮腿上,认真考虑,“要不我也找个班上?这样我们分手的几率还能低一点。”
时淮好像不爱听他说这种话,宽大的手掌摊开罩住了他整张脸。他从指缝里看到时淮不悦的表情。
“总把分手挂在嘴边不是什么好习惯。”
“可能是因为……”他犹豫了一下,在说真话深入讨论和引发家庭危机之间做不出选择。
等到时淮追问,他才老实吐露心声,“我老是觉得,你爱我不像我爱你一样多。”
所有的玩笑都不会是空穴来风。背后隐藏着他自己都不太愿意触及的忧郁,但凡仔细想就要牵连出许多。
时淮的手在此刻成为了他的面具。他甚至主动闭上眼睛,不太敢看时淮的表情。
他在期待时淮立刻反驳,说不是的,我爱你不止把你当成小狗看待。说怎么会呢,即使分手了哥哥也会继续爱你的。
可时淮没有这样不假思索地告诉他。时淮什么也没说。
他的期待在一秒一秒流逝的时间中消散,落空。以至于越来越后悔自己最开始的玩笑,把话题延伸到这样一个不能轻易触碰的地方来了。
他只是懒得动脑思考,并不是真的傻到对人类全然不了解,什么都不知道。
每个人的心里都会留有余地的。他没有权利要求别人都跟自己一样,说什么就是什么,更不应该把爱拿来衡量比较谁多谁少。
他又不是感受不到时淮的爱,有就行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过分索求会有不知好歹的嫌疑,毫无意义又伤感情。
再说他哥这样性格的人,也不会为了哄谁高兴就说些做不到的漂亮话。
其实这样更好,至少沉默是诚实的。
他拿掉时淮的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哥喃喃自语,“好烦……本来还挺开心的。”
这就是为什么他不想当聪明人了。
明明什么都知道,怎么有点想哭呢。
半分钟过去,时淮起身拿了件睡衣,回来套在他身上,“跟我过来。”
“去哪儿啊。”应允扒拉着枕头,情绪低落不是很配合。
在慎重思考妥善应答的半分钟里,他的弟弟已经萎靡成一朵开败的小白花。时淮索性连人带枕头抱进怀里,去楼下客房。
压下门把手时,他依旧会稍作停顿用指腹摩挲,摸到他名字的缩写才如同对上暗号般推开门。
地板不干不净的。应允把枕头放下给自己当屁垫,看着他从衣柜里摸出钥匙,打开了底下两排宽大的抽屉,“找什么……”
本来都以为是空置的,没想到看不见的地方都被他用来藏东西了。
大抽屉里装着厚厚的好几沓画,总得有上百张,稿纸上奇异地反着光。应允耐不住好奇探头往里瞧,那些纸上全是炭笔画的人像。
熟悉的手笔——是他画的。
熟悉的人像——是他画的时淮。
以前上学经常见不到面,他没事儿就喜欢临摹时淮的照片。其实对他当时的艺考练习帮助不大,但他就是很喜欢画。速写素描每周画两三张,全送给他哥。
在他手里那些练习产物并不会得到妥善的保管,如果画画的素材不是他哥,他最多留个一周,之后收拾书桌的时候顺手就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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