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楼连着绿化草皮植被花园都很大,瞧着也壮观。
可也不会比水稻成熟的时候,一望无垠的金黄色更震撼了。
池礼穷巴巴的,像麦穗一样长起来。淋过雨扛过风,在广阔天地间见过朝阳月光,便不觉得人造的奢侈多么动人心魄。
那些很好,当然。可池礼见了这些,仍然是池礼。
他看见谢温汀的时候,没有任何谢温汀期待的反应。
池礼的反应就是四处找狗:“小狗呢?想我的小狗呢?”
谢温汀:“……”
他恍然觉得池礼莫不是在叫自己。
这也就是岁凛不在,要是岁凛知道他的心思,会发出尖利的爆笑。什么小狗,程薄霁可以勉强叫绿茶小狗,小狗娇艳,谢总如今几岁了?
只能叫沙皮老狗。
谢温汀的确挺狗的。他想用“上流社会”的享受勾引池礼,想给十八岁的小孩长长见识,叫他眼眶震动,乱了心神,顺着年长者给出的道路堕落几分,便可给人得手的机会。
可池礼呢,他眼巴巴地等狗来,却不肯眼巴巴地看谢温汀腕子上的百达翡丽,看他车库里的豪车,或者看他占地多少亩的庄园。
谢温汀心绪有些复杂,他叫宠物保姆把狗抱了过来。池礼凑过去摸了摸狗狗的头,又从双肩包里拿出了一团棕色的东西。
他抖落开,谢温汀才瞧见,那是个小小的帽子。
钩针勾出来的,锁着小花边,一看就是给小狗戴的帽子。
离谱的是,都已经是给狗戴的帽子了,居然不是草帽的款式,是贝雷帽的款式。帽子中心有一个小揪揪,整体是棕色,乍一看,还挺英伦风,瞧着贵气极了。
狗被抱在保姆怀里,池礼抬起手,就把钩针帽子戴在了小狗脑袋上。
比格犬会大叫,会拆家,会到处生产肥料。但比格犬也是很乖的狗,允许人类对它做任何事情,永远信任,没心没肺。
做实验可以,不怎么反抗,戴帽子自然就更不反抗了。
池礼左瞧瞧右看看,它垂下来的大耳朵服帖极了,戴着学术气息满满的帽子,丑得很独特,独特到可爱,可爱到有些漂亮。
“好看吗?是言扶自己做的!”池礼怎么看都满意,和谢温汀这么说,眼神亮亮的。
谢温汀知道言扶。池礼最好的朋友,青梅竹马。不像是岁凛总盯着言扶,谢温汀没见过言扶,但他比他们大十岁呢,这么多年的感情经验叫他明白,他完全可以直接默认言扶的出局。
青梅竹马要是可以在一起,在青春期萌动的时候就在一起了。都上大学了还没动静,那就是真没动静了。
或许是真朋友,或许言扶藏着暗恋的酸楚,可谢温汀丝毫不在乎,他一点打探言扶情况的心思都没有。
四岁就认识的朋友,就算是暗恋,敢告白吗?十四年的友谊是潜藏的沉没成本,一句话出来,友谊就像画上黑线的白纸,这辈子都回不到过去,得有多强的心理素质才能开这个口啊?
再说了,谢温汀听说,言扶是个哑巴,长着嘴不是用来说话的。
那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谢温汀甚至可以带着真心实意,夸赞言扶的心灵手巧:“做得真好,技术很厉害啊。”
池礼无知无觉地笑起来。
他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言扶。
狗狗戴着帽子,盯着镜头,黑汪汪的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可怜又可爱。
言扶秒回他,问:【叫什么名字呀?】
池礼低着头,飞速打字:【没有名字的,谢总说狗叫狗就好了。】
取了名字,像是定了契约,一遍一遍叫它名字,彼此关联的感情也浓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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