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一股冷风。他的气势像是被戳了一个洞,迅速泄了下去。
——他就说这个裤子有问题!
见伏见宫一顿,中原中也马上向前一步,几乎是重物坠地的响动,红色水泥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深深的脚印,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但他的眼神却没有行动那样坚定,伏见宫意识到,中原中也有些不易察觉、也很难理解的犹豫。
“坐好。”运输工身下的摩托发出了清晰的轰鸣,成为了代替言语的拒绝,仿佛带着机油味道的声音让中原中也两眼放光。
这实际上并不是运输工和中原中也的第一次见面。
或许就是出于这种私人关系,森鸥外才会让他来做这个“信使”——未必是要动用这种虚无缥缈的私人关系,而只是想要确认某些东西。
太宰治并不意外于运输工的态度,他耸了耸肩,要是运输工什么都不说就屈服于森先生的邀请,他才会感觉到无聊,“那就是交涉破裂了啊,中也任务大失败加一。”他笑眯眯地看着中也有些难看的脸色,让人不知道他们赌了什么,“我的胜局。”
伏见宫可见不得那张得意洋洋的脸,马上回怼了一句,“不,这一点我必须声明——拒绝完全是因为我不喜欢你的眼神。”他撇了撇嘴,隔着眼镜的镜片对上了太宰治的眼睛,“换个时间,换个地点,如果中原君单独来的话,我可能不会拒绝。”
毕竟运输工对中原中也的感官很好,他们是同一家摩托爱好者俱乐部的成员。对于运输工这样带着孤僻的工作狂来说,能够坐到同一张桌子上喝酒,已经是足够亲密的关系了。
中原中也马上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对着太宰治怒目而视,“果然,我说你这条青花鱼怎么会主动提出要帮我的忙,还说什么赌局!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混蛋!”
“……谁叫蛞蝓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动脑子呢。”太宰治恶狠狠地回望中原中也。
天地良心,他确实算计过中原中也很多次——多到数不清,但这次却绝非其中之一。中原中也不知道,森鸥外的实际目的并不完全在运输工身上。
而太宰治只是依照现有情报判断,运输工在多次拒绝森鸥外之后,不会为了一个酒友而改变立场。
但,伏见宫恶玉是没有情报基础的对象。
太宰治观察着他——这个青年看上去实在是太“普通”了,对于横滨这座城市来说,这样人丢到人海中,根本找不出特点来。
那种诡异的存在感是一把钥匙,可却难以解释,像运输工这样近乎无欲无求的人,会服从的原因。
运输工那从有所犹豫到毫无顾忌之间的快速转换被太宰治看在眼中,对方对伏见宫恶玉的言语不起一丝一毫的质疑。
甚至比一些港|黑成员对森鸥外的忠诚,还要直白——这是不需要一点思考的服从。
这种服从性一直都是黑手党所要求的,却也应该是在人心中永远无法完全实现的。
——未知,伏见宫恶玉身上尽是未知。
而任何未知对于太宰治来说是极有吸引力的旋涡。
他抬起那个黑匣子,在中原中也有所决定、有所行动之前,手指便按下了一块凹陷的部分,一阵微不可闻的震动从匣子里传来,带动着空气都发出了一声刺耳的鸣叫,这种异相越过人和物,只奔着一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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