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裳后,殿中的帘幔用金钩挂起?,有内侍上前,请皇帝摆驾怀宜殿。
对百姓来说,新年是与亲人见面?联络感情的好时机,天子也不例外。
皇帝平时有太多事情要做,他得忙着平衡朝中大员之?间的关系、处理家庭成员间的矛盾、考虑提升税赋的理由、为大夏的艺术建筑还有化学事业做贡献、间或还得用自己的身体状况来考验御医的实践能力……所以哪怕是宗亲,也不能经常见到天子。
而?与其他亲友相比,观庆侯面?圣的次数已经不算少了,他也是今天进宫的后辈中最得皇帝喜欢的那位年轻人。
观庆侯的母亲与天子有同一个曾祖,考虑到殷氏前几代子嗣不丰,他在?皇室其中实算是近支。
在?看见那个身形已逐渐变得臃肿迟滞的身躯时,观庆侯立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笑吟吟地上前相迎。
皇帝看着殿内活泼的后辈们,表情也变得和气而?慈祥。
观庆侯性格开?朗,亦步亦趋地陪在?天子身边,几句话就逗得后者面?带喜色。
“陛下的书画有真龙天子气象,乃古往今来皇帝中的第一人,至于利相的那副‘明察千里’,好固然好,却失之?于冷峻寒僻,与怀宜殿不甚相称,如今天下太平,该换上陛下的字才是。“
皇帝笑问:“你果真这样?想?”
观庆侯回答得毫不犹豫:“当然是真,此?事就算陛下问司徒大人,也不会得到第二个答案。”言罢又补充了一句,“至于那副换下来的字,横竖不用再摆在?怀宜殿内,不如就由臣来替陛下保管如何?”
皇帝大笑:“难怪你今日这般模样?,若非瞧在?过年的份上,朕就叫人告诉你母亲,让你母亲教训你一顿。”看着观庆侯露出可怜的神?色,又摇了摇头,“也罢,也罢,看你平时往宫里跑的勤,朕这便让人将利相的那幅字给你送去。”
观庆侯闻言满面?喜色,立刻躬身长揖,高声?道:“多谢陛下。”
在?怀宜殿内的笑语声?中,殿外的雪越积越厚。
大雪仿佛上好的鹅绒,温柔地覆盖住了许许多多的人,那些人沉睡在?这片大夏最为繁华的京畿大地上,成了眼?前盛世?最为安详的点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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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在?山川的背面?停歇了一会,又坚定?地继续往前吹拂,拂过了平原,拂向了千家万户。
这些日子,江南的小雪正逐渐变得密集起?来。
今年的雪总是积得不深,尤其是城里,道路上的早就被人扫去,唯有墙沿、瓦面?处,还能残存下薄薄的一层。
一位问悲门弟子正站在?梯子上,用抹布仔细清理着问悲门牌匾上的碎冰。
弟子们打扫的动作很快,奈何问悲门总舵占了大半天街,如果有人在?街上看,只能看见高高的围墙,可若是翻过墙去,却必定?能看到排列整齐的守卫来回巡视,这些侍卫们看着精气神?很足,身手也都不错,换在?普通的镖局中,说不定?能混上个镖头的位置。
外层守卫很严密,越往中心去,守卫的身影反而?越少。
比如诸自飞的住处,就比前面?的大堂更加清静。至于原本属于上任门主的那间屋子,虽然位于总舵中心,却硬是靠自身特别的建筑风格制造出了近似隐身的效果,来往的人总会下意识忽略掉那个石头洞也算一处居室。
诸自飞此?刻坐在?案前,忙碌地处理着本该由门主负责的各类问题,心中若有所悟——他本来对朝轻岫有很大的期待,现在?才算是明白了,新门主虽然看着是比岑照阙存在?感高些,然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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