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上批评现在基地一些错误的教育方式。
不会有人对此抱有其他?意见,没人敢有“其他?意见”。
他?是?洛林,是?洛林·赫克托,来基地任教那段时间?是?“降维打?击”,堪比一个数学领域的博导来教小学生一元二?次方程组。
遵守规矩、且知错就改的学员不会遭受到?他?的处罚。
艾薇就没有。
她从洛林那里得?到?的、最痛的记忆,还是?黑暗区的那一次,陈旧破败的旅馆,老师那惯常握教鞭的手失去?黑色皮质手套的保护,用力压在月退木艮上。他?抿着冷淡的唇,微微皱眉,额头落下汗水,间?或地轻轻吸一口气,叫她的名字。
艾薇,放轻松。
他?一直这样说,手掌心贴在微小月复上,不偏不倚,刚好能盖住那一块儿随他?动作而变大变小的隆起。这种悬殊的视觉和?感受让艾薇的窒息感更重了,她努力往上看,只能看到?洛林冷淡英俊的脸,和?勉强放在她这里的深色教鞭是?截然不同的反差。
教鞭丁页端一圈非常厚重,打?人时也最吃力,隔着她的血肉,抵住他?掌心。
他?没有说错,除却冲锋时,洛林都能把握住理智,或以手覆盖在椰子上格挡,或靠自制力把控,没有真?得?伤害过?她。在这件事上,两人算配合得?相当默契,和?谐,甚至于艾薇能感受到?快乐。
单纯的、激素分泌后的欢乐,她骨子里流着探险的血液,追求危险和?刺激的念头贯彻在她的人生和?这些上面?,艾薇不喜欢和?风细雨的温柔,不接受温吞吞如白开水般的杏艾,不要举案齐眉不要相敬如宾。
尤其是?品尝过?洛林的手艺后,她不会再选择香草口味,她要扭曲,要变态,要压抑,要明显,要暴烈,要窒息,要濒临死亡,要不相匹配,要彻底。
如果艾薇不曾对他?怀有爱意的话,或许她会很开心,自己能找到?能完美符合她要求的老师。
现在不行了。
就连在此刻混沌的梦中,艾薇都在用力挣扎,尝试摆脱洛林的控制;她踉跄着爬到?地毯上,大量的椰子水混杂着牛奶洒了一地,没几步,又被洛林拽住脚腕,轻而易举地拉回去?。艾薇转身?,从侧面?的镜子中看到?体型差异巨大的二?者,朴素白衬衫的女学生被深黑色军装的男人牢牢地压住,由浅樱花粉而渐变成?深玫瑰紫的教鞭缓缓消失在灰色的制服裙下。
上天堂的瞬间?,艾薇睁开眼睛。
她真?以为自己还在天堂中。
雪白的房顶,雪白的墙壁,就连床单也是?雪白,简朴到?没有多余设施的休息房间?,处处都是?洛林那种冰冷的机械味道,甚至像梦境入侵了现实?。
?艾薇很快明白了这种气味的来源。
“这次探险队和?军队的伤员多,”郁墨说,“基地本身?的医院床位不够了,所以额外申请长官的单独病房。”
——拥有这个单独病房的长官应该姓赫克托。
艾薇想?。
她默默地坐着,受伤的右手仍旧没有丝毫知觉,就像打?了那种专用的麻醉剂,疼痛的手腕之下、蔓延到?指尖这部分都不再属于自己,像注水的猪肉,摸起来就像摸其他?人的手。
手腕受伤情况比艾薇想?象中要严重。
“骨头断了,”郁墨告诉她,“听过?那句古话吗?伤筋动骨一百天,至少一百天,你的右手都不能再拿重物——也不能再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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