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她话音刚落,印女便疯了似的冲了出去。
【在哪里!在哪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她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无法自控地跑了起来。
她穿着单薄的衣裤,光着脚在山林间四处奔跑,铁锈味堵在喉咙里,最终她喘息着跑到了熟悉的湖边。
湖水仍是一片平静,她站在湖畔边上,剧烈起伏胸腔像一个破了洞的风箱。
忽然,风扰乱了湖面,从她的背后传来了浓重的血腥味。
“......白溟。”她转过头,身受重伤的鲛人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她。
“你怎么、在这里?”他说话的声音苦涩而嘶哑,“你不是、不想、见到我了吗?”
“可你要死了,我听说魔神摩拉克斯来讨伐你。”印女红着眼眶,在眼泪再度来临前说道,“所以我还是想来见你。”
夜叉看着身形摇晃的鲛人,男孩双眼充血,脚上的鳞片脱落了不少,双手的皮肉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虽然还在缓慢地愈合,但显然是徒劳无功。
夜叉断定白溟的致命伤是在腹部,这里有一个洞穿前后的戳伤,应该是一把长枪所为,使用同一种武器的夜叉很快就判断出来了。
他马上要死了。夜叉感到了难以忍受的悲伤,他忽然分不清这是印女传递给他的感情,还是他自己在为这个单方面陪伴了许久的男孩的死感到难过。
男孩与女孩相顾无言,忽然白溟开口了,他苦笑地对她说,“我快死啦,你也要死啦。”
“对啊。”她看着白溟血肉模糊的伤口,不知道这会成为她接下来每一晚的噩梦,“那就一起死吧。”
“但我会比你先死。”白溟盯着印女的眼睛,仿佛要把她刻进骨子里,“你应该还能活一段时间。”
“嗯,但也很快了。”她对自己的身体心知肚明。死期将至,仇人和朋友都要死了,她很难在乎些什么。
“我跟你说过吧,鲛人的肉是有毒的。”他忽然正色对她说着,剜下了手臂上的一块肉,连带着深蓝色的血液。
“我想和你一起死,好吗?”他落下泪来,“求求你,这是我唯一的愿望了。”
【他的眼泪就像珍珠一样。】
“好。”她坦然地接受了,她大仇将报,一无所有的她慷慨地将自己的命送给了曾经的友人。
她接过那块肉,想也不想就咽了下去。
之后的事情夜叉也不知道了,他只记得黑暗、疼痛和眼泪。骨骼与皮肉仿佛在打架,生长的骨头在体内横冲直撞,血液在身体的每个角落极速流转,到处是剥离重组般的剧痛。
他泪流满面地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印女的大腿上,泪水沾湿了她的裙摆,她的手指轻抚着他的面颊,拂去他眼角的湿意,他仿佛能闻到熟悉的烟味和她发间的清香,这让他感到了久违的安心。
“印女、印女——”
他起身一把拥住印女,无助地叫着她的名字,这个始终无法传递给那个幼小的女孩的名字。
“噢,没事了,小鸟,没事了。”她看上去为他突如其来的拥抱感到有些手忙脚乱,只得回抱过去,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
“那都是梦,只是梦。”她垂下眼睛安慰道,“都已经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相拥片刻,她感受到少年似乎平静了下来,才发现他又睡着了。魔神的惩罚并不是真正的睡梦,陷入祂的梦境会消耗精神和体力,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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