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大清对剃头百姓的“回礼”,分发了下去,免去了百姓们舍不得花钱再做一套新衣裳的难处。
而家里男人们都剃了头的女人,也同样能领到一套新衣。
衣裳并不是什么名贵布料,只是普通的棉布,又根据台湾的气候,做的更加透气,百姓们也没舍不得上身,人人换上之后互相瞧着倒也干净整齐,一时间岛上的气氛很好,甚至还有百姓往军中送些吃食之类的,作为衣裳的答谢。
这一切,郑克塽都跟在康熙身边亲耳听到了汇报。
“海澄公,如今可是放心了?”
康熙问道,“台湾一切安好,朕打算数日后便启程回京去了,在离开之前,须得处置好台湾降臣,你日后便去太子处听差吧。”
郑克塽拱手应是,随即退了出来,去了胤礽处。
胤礽也不与他客气,直接将一份名单递给他,上面全都是死罪之人,要在御驾离开之前全部处斩。
而郑克塽,便是胤礽从康熙那儿讨来的监斩官。
郑克塽拿着名单的手不由得颤抖,苦声道:“太子爷又何必这般为难臣。”
胤礽只是问道:“怎么,你不去监斩,他们就不用死了?”
郑克塽低头不语。
“孤叫你去,是为你打算,你若不肯便算了,孤也不强求。”
胤礽不在意的说道,“放下名单,回去陪你夫人去吧。”
郑克塽却是犹豫不定,不肯离去。
“海澄公,你已经做了九十九步了,只差这最后一步,为何如此犹豫?”
看在郑克塽肯配合省了他很多麻烦的份儿上,胤礽多说几句,“你日后是在要京中过活的,与台湾割裂的越干净,以后的日子便越顺畅,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孤来告诉你吗?”
郑克塽也明白如何选择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只是毕竟都是故人,叫他亲自送他们死去,他心中依旧过意不去。
更何况其中还有他的岳丈,他只怕冯秋儿接受不了。
“孤以前觉得你十分通透,如今却发现,你还不如你夫人豁达。”
胤礽不再看郑克塽,“你夫人为了你已经命人往冯家送了诀别书,断了跟冯家的关系,而你却兀自犹豫不决,浪费她一片心意。”
郑克塽并不知道这事,顿时心中感动不已,冯秋儿待他如此,他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他当即不再犹豫,躬身应下了这桩差事。
郑克塽离开后,纳兰性德看着胤礽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容若可是觉得我这么做太不近人情了?”
胤礽对纳兰性德却是又耐心多了,“我也是为了他好,现在朝中上下都在盯着他,他若不如此,将来进了京城只会受到更多的排挤,只怕日子不会好过。那些人本就必死,他去,能叫那些人死前少受些折磨,也能叫他不被拿了把柄。”
虽然胤礽不会因为冯家的事牵连冯秋儿,但京中的其他人可未必会这般讲理。
冯锡范的罪名是卖国,虽然在胤礽的保全下未牵连全族尽诛,但这罪名也足够连累郑克塽和冯秋儿的名声,让他们在京中的日子不好过了。
但若是郑克塽亲自处斩冯锡范,再加上冯秋儿已经彻底与冯家割裂,那冯锡范的罪名便不会再成为他人攻讦郑克塽的把柄,最多骂他一句心狠,总比卖国求荣来的轻省多了。
“奴才明白的,奴才不是想说这个,”
纳兰性德温声道,“奴才是觉得太子对郑克塽夫妇过于仁善了,其实您不必为他们打算这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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