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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铝板里扣出来,整齐地摆在桌上,催促道:“坐起来吃药,不行就去医院,快点。”

贝缪尔只穿了一件安哥拉山羊毛的薄薄纯白色上衣,蜷得像一小团棉花糖那样楚楚可怜,什么话也不说。

陆赫以为这个迷糊虫睡着了,伸手去拨醒他。指尖传来的触感柔软如丝般,很湿润——贝缪尔的脸上淌满了小溪水般的泪痕。

“小露?”陆赫真的蛮直男的,看到眼泪的瞬间马上束手无策,什么高高在上的严厉姿态也吓回去了,坐在他身边问,“怎么了?肚子很疼吗,有多疼?”

“好疼…”贝缪尔巴掌大的小猫脸煞白,很懦怯的样子,额头上的豆大的冷汗却闪烁倔强的颜色,泪水不受控制地渗出来,大颗大颗地砸落,鼻音很浓地说,“你接着凶吧…我不疼死也被凶死了。”

陆赫百口莫辩:“不是,我没有,我是说…算了,起来,我们去医院。”

贝缪尔一点味觉都没有,本来就什么香臭也尝不出来,而且要不是陆赫忽然出现,他这个点肯定还在夜市上吃火锅串串、烤牛筋羊腰、锡纸烧烤、油炸手枪腿、麻薯奶茶…

现在饿着肚子,忍着急性肠胃炎的折磨,还要被他絮絮叨叨一顿批评教育,说成了个筛子。硫糖铝混悬液看着就可怕,没混匀的洗衣粉一样脏不兮兮,陆赫还非逼他喝。

他越想就更加委屈了,泛滥的春江载着落花,眼泪不要钱般往下掉。

“不去,就不去。”贝缪尔说,因为他不想在医院留下血液样品和信息素档案记录。

陆赫强硬地捞他起来:“你生病了,别任性。”

“你再凶了。”像银喉相思鸟漂亮羽毛被阵风吹乱的惊恼,贝缪尔软软的手往他胸膛上推了好几下,“我这样不是都怪你?怎么还这么过分,这么坏?好讨厌,我讨厌你了。”

贝缪尔意思是这是陆赫的生日蛋糕,他不吃甜食,才导致放了很久。

陆律师梗住了,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进行这么无理取闹的辩诉。

可贝缪尔也不是嗲,他是有那种特别神奇的本领,叫天生有理,天生就该所有人爱他,天生他想要就必须立刻得到,好像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他华美的面容只剩下白雪的琼花颜色,嘴唇殷红,眼睑也薄泛着痛欲的藕花色,瓮声瓮气地说:“那揉揉就好了嘛,大哥。”

柔而不腻的巧妙示弱,极大满足刻在所有雄性基因中的保护欲,闪烁无辜的肢体动作以及语言,太容易让人做出低于其本身理性水平的判断,赢得博弈方的自动投降,好好好,要什么星星月亮太阳银河系也全依,心甘情愿的加倍宠爱。男人们不管他带来的麻烦,危险以及任何的致命毒素,不管这一切也要纵容溺爱,还觉得简直是在天堂,享受幸福与感激。

贝缪尔的皮肤比塞纳河水数不尽春天孕育的珍珠还要滑腻,再粗粝的手茧也只能产生零度摩擦力。腹部被轻轻的力度揉着,他发出起落高低不一的一连串烧红了的亲昵鼻音,全熏在了陆赫的颈窝里。

陆赫问他还疼吗,贝缪尔的回答是出其意料的体贴,轻吸一下鼻子:“还有一点点,但是大哥是不是困了,快去休息呀。我自己忍忍就好了,我没事。”

他经常前一秒推开,下一秒又温柔入怀,那双仿佛永远揣不透的精灵眼睛,和毒草缠绕挣脱不开的欲望,都让人没有办法理智。

贝缪尔的额头发烫,这是细菌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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