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贝缪尔比最白的粉底色号还白,具有体积感和量感的睫毛存在感本来就极强,涂个睫毛膏真是雪上加霜,放几根牙签绰绰有余。就如真正的大美人不适配美颜相机的镜头一样,他经过厚重涂饰的脸颇显一点滑稽可笑。
趁陆琅去洗手间的功夫,贝缪尔迅速揉搓卸妆油,把脸上彩虹般的化妆搅得一塌糊涂,像乌七八糟的立体派艺术作品,终于露出下面那张很像紫菀苍白的花般的脸。
“小露。”陆赫看着他没有血色的脸庞,“时间不早了,我带你回家吧。”
“还不行,琅琅还没相信我两好着呢,别过两天还得再演一场,颠来倒去劳民伤财。”镜子里的贝缪尔像个轻盈美妙、头发上扎着薄荷绿天鹅绒蝴蝶结的性感少女,侧着脸眨眨涂过油的乌黑睫毛,笑着说,“哦!我想到个办法,你想不想走个捷径,我保证她马上相信我们百年好合,再也不烦你了。”
他的言谈话语中散发着诱人的神奇意味:“头低一点,我告诉你。”
“咻”一下。
“啾”一声。
飞快的吻。
亮闪闪的蜜色釉质带着糖果的香甜,一个小恶魔微笑的唇印落在了陆赫的侧脸上,绝妙可爱。
“不许擦,要等琅琅看到才行。”始作俑者笑着说。
他们都喝了酒,没人能开车。大雪封路,司机和代驾来不了。
“你累吗?不累就走回家吧,只有一公里。”陆赫说,带着右颊一团不均匀的浅红色素。
只剩他们两人的时候,气氛就变得极其微妙,幸好没人提昨夜的荒唐。Alpha易感期和Omega发情期的信息素相撞,让空气完全罩在这种缥渺的爱欲所编织的罗网中。
“我不要,很冷啊。”穿着漂亮单薄呢绒大衣的贝缪尔,坐在等公车的长凳上,盯着自己的双脚说话,“我会冻……”
可是话音未落,他的脖子上就多了一条厚实的围巾。
陆赫的。
他们路过很多精致的咖啡厅与闪耀的橱窗,可能是寒冷会削弱人的活力,贝缪尔一直什么话也没说。
冰天雪地的世界,被最喜欢的人抱在怀里亲吻,会是什么感觉?
散发微醺雪茄气息的围巾,不断这样叩问贝缪尔,令他对那甘美至极的梦幻世界浮想联翩,连风声也幽咽着相思的歌调。
夜已经很深了,风雪不减酷烈,还扬起了碎薄的冰雹,他们暂时躲在一家花店前门的遮阳棚下。
那是很窄很窄的一小细条遮挡物,迫使他们的距离很近很近。陆赫用双臂挡着,将贝缪尔护在里面。
“你可以把手放我口袋。”陆赫低头,看着他被严寒冻僵了的手指,这么说。
贝缪尔忽地诧然抬起脸,他的眼睛像天使用天丝织机织就的湖色绸缎,美好地像上帝以其欣悦庇护,以其爱加冕。
瓦蓝色夜空里的星斗提供了些微的光亮,透过六角雪花的晶体棱镜折射出的好多层光,陆赫第一次发现他在雪色中美得出奇,郁金香的唇被染上了神话中的、令人着迷的气氛,一个充满线性韵味、饱含完美技巧的枫丹白露画派中的贵族少年,血管里流淌多瑙河的蓝色水土。
那一瞬间的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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