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缪尔戴着小山羊皮手套的手悠闲地将相机握起来,动动手指,连回收站也清理干净,最后先斩后奏地笑着说:“拍得我有点不大自然,麻烦删掉可以吗?”
贝缪尔一丁点也不愿意公开他和陆赫的婚姻关系,对方是那么美好、高贵、强大的天神,而自己是一条恶心的小虫子,一痕丑陋的污迹,根本见不得光。
现在的他不过是醒中求醉地及时行乐,他明白自己自私放荡,不计后果,而要怪就怪这爱情太奢侈、太珍贵。
“对不起…”狗仔吞了好几口唾液,“朝先生,只是个误会,我们没想跟你,只是恰好…”
这是最近和江唯鹤的绯闻闹的,放在往常,不至于有狗仔盯拍贝缪尔。
“嗯,我明白是个误会。”一朵名花解语,贝缪尔好像很讲理地没动怒,从双唇上取下那个花梗一般的烟嘴,咽下一口刺得舌头发麻的浓烟,舒爽地叹了一声。
然后他忽然抬手,捏上了对方后脑勺的软骨组织和那脆弱的脊梁骨,好像下一个呼吸就会将其弯折,揪起衣领的手臂将Beta提在半空:“我不想有第二次误会,需要我重申一遍吗?”
“不不不…”Beta被他的神力吓得半死,声音低得断了气一般,“不会…不会了…”
这时, 外面传来很多脚步声。
“哥!哥…您去哪?节目还有一小时就开始了,不堵车赶过去就得四十分钟呢,还得妆造呢。”黄西西表情尴尬。
“来不及不会推了?还得我亲自?”江唯鹤穿一身黑,带着一帮人马,一大片蝗虫似得浩浩荡荡来了,嘀咕着说,“我怎么看见贝贝了?你们看见没?穿个浅黄的,跟个小鸡似得。”
“贝贝!贝贝!朝晞露!”江唯鹤高声喊了一串,单手叉腰巡逻走廊,虚张声势的样子像个大孩子王,“我都看见你了好吧,别躲了。”
“你不出来我喊你那个了,世界第一公主殿下是吧……”江唯鹤终究觉得大庭广众太羞耻了,吩咐若干助理,“都给我喊,大声喊。”
贝缪尔拽过狗仔的帽子,打算低调溜走,但是已经被逮个正着。
“躲啊?接着躲。”江唯鹤是一种很占理的自满口吻,“喜欢删人是吧?来来,你们都把手机给他删个痛快。”
“江唯鹤,几岁啊?”贝缪尔眉毛拧成八字,简直在看人间迷惑行为,笑声都是从鼻子里漏出来的,“幼儿园大班毕业没?回家洗洗睡吧。”
“别转移话题,我就问你删我干嘛?”江唯鹤不依不饶,“玩我是吧?”
时下大热CP同框,四海八荒的狗仔队正在纷纷拥集而来,如同嗅到一罐打翻的蜂蜜的苍蝇。
贝缪尔转身要走,但是高大的Alpha就像篮球防守队员,厚墙一样堵住了他。
贝缪尔抬腿一下重踢,如果江唯鹤没闪得及时,最轻也会听到骨头发出嘎嘣一声。
“哥,哥,电话!”黄西西连忙解围,大声叫,“菱菱的班主任打的!”
贝缪尔立即回头,强硬地夺了过来,一边往外走,一边接听:“喂?”
“你好江先生。”班主任说,“事情很严重,我就开门见山了。你真的需要注意江菱同学的心理健康,最好明天就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她刚刚美术课的作业吓到了老师和全班同学,她还说不是噩梦,就是亲眼所见的真实事件,我传到你的微信上了。”
贝缪尔走到角落里,点开图片。
油笔厚涂,墨色的画面阴森可怖至极,吸血鬼在进食。
时间那天深夜,地点地下室台球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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