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香草还是草莓味的。然后我听到地上有咚咚的声音,那是别的小朋友把彩蛋放在地上滚,做游戏,神甫的侍童挨家挨户地吟唱耶稣受难曲,小镇所有人都在向圣母玛丽亚朝拜,并在圣像前欢歌狂舞,我能听见和想到马戏团丑角和演员们在河边表演蹬高跷、独轮自行车队伍,还有其它各种化装游行队伍,扮作维多利亚女王时代的皇宫卫土、泽西小姐站在缓缓行进的花车上,牧师在门口留了一小块蘸有少许红葡萄酒的圣餐面包,还有野兔肉饼,后来都生蛆了。那天复活节,我妈再没回来过了。”
江唯鹤呆得完完全全,耳朵里只听见轰!轰!轰!浑身的肌肉起了一阵细微的颤栗,久久讲不出话来。
贝缪尔倒挺轻松的模样,仿佛那样深重的苦难对现在的他来说,连心上的一个小疙瘩都不算了:“你知道为什么大家要把彩蛋涂红,滚来滚去吗?“
“红鸡蛋代表耶稣受难后流出的鲜血,也代表生命女神降生后的快乐。把彩蛋在地上来回滚动,是为了让里面的恶魔不断惊颤、倍受煎熬。”
贝缪尔控制得很好的面色终于有了一些崩裂的趋势,微弱地笑着:“但我那天只感觉,我好像就是那个被关在彩蛋里的恶魔,或者是瘟疫吧,大家都讨厌我,如果我死掉了,所有人会不会好过点。”
江唯鹤伸手去摸索他的手,想把冷得彻骨酸心的他揽进怀里,不知道应该怎么给他许许多多温情的补偿:“说什么傻话啊宝贝,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眼瞎了不喜欢?”
贝缪尔嗤嗤地笑了,轻描淡写地回报了一句:“你觉得那喜欢的是我吗?”
Omega不知道是怎么样一种朦胧的心境,脑子只想起来陆赫,没有人那么爱过他,没有爱及得上那样的爱。那种爱情,不可缺少得就好像是一种原先从他的灵魂中剥离的东西。
江唯鹤被这么一问,也缓了好一阵,不知道说什么。
Omega忽地捂着嘴巴,冲去了洗手间。
贝缪尔趴在厕所里掏心掏肝地呕吐,肚里好像有很多刀片在不断搅动,一口气猛喝了太多的酒,原先胀满的胃部开始反酸,都出现泡沫黏性液体了。
江唯鹤连忙拿了一些鲜姜片和漱口水,Omega挥手拒绝了,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擦了一把鼻子:“出去。”
“你这样我走哪去?”江唯鹤还拿了两包咸味小饼干过来,“吃点东西压一下胃。”
他想活跃气氛,打趣说:“复活节生日也挺好的,你就是耶稣啊,耶稣死了还能活,怪不得都说你像只猫,你应该也有九条命。”
“滚出去。”贝缪尔背靠着墙,喷嚏打个不停,从里往外地开始发抖,一直重复揪头发的动作。
江唯鹤终于发现哪里超出常情之外,而Omega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卷起袖子,手腕上有好几个没愈合的针孔。静脉注射是危害最大的吸毒方式。
“你在吸毒?”江唯鹤震惊到了极点,“你他妈疯了!”
非要说贝缪尔的脸上如果有任何表情的话,那是一种很难以觉察的悲哀。他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感觉骨头缝隙里有东西在往外爬,身体冷热交替,冷的时候好像在深海的冰窟,热又如站在火山爆发中心全身流着岩浆。
他熟练地推动针剂,却被Alpha一下抢走。
贝缪尔一记上勾拳不偏不倚正中他的下巴,下一秒把他的鼻梁打歪得见了血,又踢了好几下,很快把人揍成一坨果冻:“拿来。”
Omega在他耳根一摸,把下巴都卸掉了,让对方痛不欲生,拧着手腕,一根一根掰掉手指的骨节:“给我。”
贝缪尔精神狂躁到了巅峰,抓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扭,往跪倒在地的Alpha的背脊上猛踢几下。
江唯鹤却用十成十的力气扔开正虚弱的Omega,飞快将所有冰毒丢进马桶,捶了好几次冲水键。
他冲到客厅,把背包倒过来摇晃,哗啦啦掉出来一堆白色粉末的小袋子,如获至宝,却被赶来的Alpha打了一拳,正中眉骨。
正在这时,花园里却传来小女孩的一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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