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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和裴律婚礼的前夜,江恕亲手用玫瑰园里的冬蔷薇做成两个小小的花架。

他做得很慢,手法粗糙不堪,但很认真。

他想起很久之前,春日的下午,阳光从玫瑰花瓣上滑过,母亲将他抱在怀里,说等他结婚时,她会为他做很多很多的蔷薇花架。

夕阳西下,天幕挂上了橘红色的火烧云,他躺在母亲的怀里,睡着了。

神圣的教堂里,当他和裴律互换戒指时,他穿过人群,看向那两个小小的蔷薇花架,仿佛看到了母亲的身影。

她笼罩在神圣的白光中,面带微笑,为他祝福。

可惜,他和母亲一样,在这场名为爱情的战争中,最后还是输得一败涂地。

悲剧再一次降临。

江恕将手放在墓碑上,眼神黯然:“对不起,母亲,我没能得到幸福。”

最后,他在母亲的墓碑上印下一个吻。

祭奠完母亲,江恕原本打算直接驾车回家,但他突然又想起什么,在墓园里拐了个弯。

在距离母亲很远的地方,还伫立着另一座墓碑。

在这座墓碑前,江恕却面无表情,眼神冰冷,仿佛两个极端。

这里埋葬着他生理学上的父亲,虽然他耻于承认这个男人的存在,甚至为自己和他流淌着同样的血液而感到厌恶。

对于这个男人的过去,江恕并不想过多陈述。

英俊潇洒的风流少年,明艳骄傲的青梅竹马,清纯善良的白月光学妹……

红玫瑰和白玫瑰的故事,乏善可陈。

母亲得知男人在外面偷偷养着另一个女人后,她就再也不和父亲说一句话,在家族的逼迫下,她没法离婚,只能用这种沉默的方式表示反抗。

她开辟了一座玫瑰园,种下许多冬蔷薇,纪念她逝去的爱情。

直到她死,她都没有再真正快乐过。

这场爱情战争中没有赢家,母亲因为多年抑郁患癌去世,那个女人也不得不远走他乡,而男人也在一次车祸中去世。

当这个男人死去的时候,江恕也没有流一滴泪,他甚至朝这个墓碑上吐过口水,撒过尿。

江恕点燃一支烟,肆无忌惮地在这个男人坟前抽起来。

他甚至不想称呼这个男人为父亲。

母亲刚去世的第二年,他刚放学回家,突然听到卧室里传来细微的呻吟暧昧声。

他放低脚步声上楼,透过门缝,他看到那个男人在和家里刚招来的女佣做那种淫浪不堪的事,就在母亲曾经的床上。

那一刻,他感到无与伦比的荒谬和恶心。

什么红玫瑰和白玫瑰,终于是男人满足自己欲望的借口而已。

他就这样透过门缝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幅,直到他腿站得僵硬后,他转身前去厨房,抽出一把锋利的刀。

因为年龄和力气的差距,他当然没能伤到那个男人,反而被男人一巴掌扇倒在地。

男人一脸厌恶道:“你真是和你母亲一样的疯子。”

江恕凶狠地吐出一口血沫,再次冲上去,然后又一次被男人推倒。

摔倒,站起,摔倒,再站起来……

烟烧到他的手指,江恕这才从不堪的记忆中抽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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