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拍开了李庭言的手。
李庭言抿了抿唇,也知道林炽说的有道理,但是他慢慢直起身,却仍然皱着眉头。
他扶着林炽去坐回了沙发上,林炽一只手捂在伤口上,脸上确实看不出任何痛楚,反而像驱赶一样冲他挥挥手。
“别看了,赶紧走。”
林炽笑道,“总不能你所有亲戚都到了,就你一个主人家不在。”
李庭言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确实不早了。
他也没再说什么,家里医药箱,护理人员都有,确实不值得太担心。
“那我先走了,”他低声道,“你在家别乱动。”
林炽却只是笑,并不说好还是不好。
李庭言一步步走到了车旁边,车门打开的时候,他又回头望了一眼,林炽在门内望着他。
门外是漆黑的寒夜,门内林炽却像身处在一团明亮的光晕之中。
但是下一秒,车门就被毕恭毕敬地关上了,司机等候着他的指令。
李庭言沉默两秒,还是说道,“走吧。”
.
大概因为这个出门时的插曲,李庭言直到回到他爷爷的住宅,也依旧有些神思不属。
他确实有些姗姗来迟,大厅里已经坐着不少亲戚,看似是闲聊,但又一个个像戴着面具,珠宝在灯光下璀璨得有些刺目,香水味与很淡的雪茄味混合在一起。
李庭言正了正衣冠,步履轻松地走了进去,他一进来,室内甚至微妙地安静了一秒。
他先走到主位上,笑着叫了一声,“爷爷。”
然后又一一跟离得近的几个亲属打招呼,然后才把视线放在了坐在左侧的中年男人身上。
这个人有一张和李庭言只有二三分相似的脸,显得平庸了许多,年轻时候还能称得上潇洒,现在到了中年,只剩下衰老与世故。
李庭言嘴角的笑淡了淡,但还是叫了一句,“爸。”
这是他的亲生父亲,李疆。
而在李疆旁边坐着的年轻男人,倒是生了一张不错的皮相,只是没什么气势,穿着西装也没有显得稳重,对上李庭言的视线也有点回避。
这就是众所周知的,李家没有正式承认过的第二个儿子,李光仪。
李疆手里捻着一串佛珠,笑了笑,应下了李庭言这句问好,又推推李光仪,“怎么傻在这儿,还不叫你哥。”
李光仪抿抿唇,也不大情愿。
自从他十岁被李庭言扔进了水潭里,差点没气才被李庭言捞上来,他就格外怵李庭言。
但是现在是李庭言当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还是乖乖叫人,“哥。”
李庭言神色不变。
他知道厅内其他人都在打量他们,每年都得来上这么一出,其他人烦不烦他不知道,但他是烦透了。
他冷淡地点了点头,就径直走到了李峥韬旁边。
“老爷子,”他对上李峥韬的笑容就要真诚许多,自觉地坐在了旁边的座位上,语气也亲近了几分,玩笑道,“怎么还没开饭,就闻到你身上有酒味,又偷喝了吗?”
李峥韬有脂肪肝,还三高,医生不让多喝酒。
李峥韬哈哈一笑,“少来管你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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