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收回视线,提步往乾清宫的正殿走去。
不承想,在殿门口又遇见了索额图,他看起来面色不大好,正在用袖口擦拭额头上的汗,似乎才受了一场巨大的考验。
太子走到他跟前的时候,他正回头看向殿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竟未发觉自己跟前多了个人。
“索大人。”
吓得索额图一激灵,差点坐在地上,幸好扶住了门框,才站稳。
“奴才给太子殿下请安。”
“索大人方才在看什么呢?这般入迷。”
“奴才被正殿里龙椅耀眼的金光闪了眼睛,一时恍惚,竟未注意到太子殿下,还望太子恕罪。”
太子盯着跪在地上的索额图,眼神平静,其实他大概知道索额图在害怕什么。
从去年京中大震以来,皇阿玛便已经对索额图心有不满,他被一时的荣宠蒙蔽了理智,赫舍里一族更是如此,结党营私,贪赃枉法,在朝中一味扩充自己的势力,大肆排除异己。
皇阿玛大约是敲打过好几次了,都没什么成效,看来这次终于是把他敲醒了。
“皇阿玛是天子,坐在龙椅上的时候,金光照射之下,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今日孤跟着老师,学了一句‘推贤让能,庶官乃和,不和政庞’,不知道索大人听说过没有?”
“回太子,此句出自《尚书》,奴才听过。”
“既然索大人听过,那便回去好好细想,孤还得进去陪皇阿玛用午膳,就不陪索大人说话了。”
“太子殿下慢走。”
等太子走后,索额图缓缓起身,他扭头看了一眼太子的背影,回去的时候一路上都若有所思。
“保成来了,朕听说方才大阿哥和保宁都去找你了?怎么不见他们两个?”
“回皇阿玛的话,大哥说想提前去练习骑射,保宁回慈宁宫陪太皇太后去了。”
“也罢,快坐下用膳吧。”康熙没有继续问下去。
第二日,索额图缺席了早朝,第三日也是如此,直到第五日,他上了一本折子。
以自己生病为由,乞求皇上解除自己身上的官职。
康熙看着那封折子,眯着眼,一个人沉思了良久。
这实在不像他的作风,他从来都是汲汲营营,想着如何争权夺势,怎么会这么轻易放下手中的权力?
“索额图最近可见了什么人?差人去查一查。”
调查的结果很快就被呈到了御前,是他最后一次敲打过索额图之后,索额图回府当日便病了,期间再未见过任何一人。
“看来他当真是知道害怕了,既然还能知道进退,那便还没有坏到根上,到底是太子母族中人,这次给他个教训也就罢了。望他之后一心一意,将来好好辅佐太子。”
于是朱笔在折子上批了一段字,批阅后的折子被送回了索额图府上,跟折子一道送去的还有一位太医。
那太医替他诊了脉开了方子,便回宫复命去了。
“索额图当真病了?”康熙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是喜是怒。
太医回道:“启禀皇上,索大人确实得了风寒,身子有些虚弱,不过只要按时吃药,好生休养几日便可痊愈。”
送走了太医以后,索额图立马回到书房,将其他人都打发了出去,屏住呼吸,缓缓打开了那本自己写的折子。
“卿辅弼重臣,勤敏练达,自用兵以来,翼赞筹画,克合机宜。望卿早日痊愈,政务繁多,须卿助朕。”
这三行字,索额图来回看了十几遍,终于放下了压在心中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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