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十几年的下属,是他的得力干将,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他一定要为满鹘报仇。
林羡玉说:“谵王定会彻查此事。”
“他不会,”赫连洲摇头道:“比起澄清真相,陆谵更希望北祁分裂。”
林羡玉愣住。
是的,陆谵不会替赫连洲证明清白的,因为通商通婚,因为北境取消了人丁税,因为北境的许多新政令,边境沿线的祁国百姓们已经对北境心向往之。陆谵不会大公无私到替赫连洲澄清,他巴不得赫连洲臭名昭著,以稳定陆氏的政权。
皇子内斗,不过一时。
民心向北,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林羡玉紧紧攥着两封信,心脏像被人狠狠揪住,他不能看着满鹘将军惨死异乡,也不能任由祁国将脏水泼到赫连洲的身上。
幼时他们这些世家子弟皆以得圣上青睐为荣,谁知他们敬若神明的帝王家,竟如此不堪,一而再再而三地使出阴招。
又是一记借刀杀人。
又使在他的身上!
赫连洲取消了今早的早朝,又让萧总管去传纳雷和兰殊,回身时看到林羡玉复杂纠结的脸色,他心有不忍,在林羡玉面前蹲下,握住林羡玉的手,轻声安抚道:“玉儿,别担心,这件事由我来解决。”
林羡玉许久都没有开口。
“我这就派使臣前往祁国料理此事,我会逼着陆谵彻查此案,绝不让满鹘枉死。”
“赫连洲,我想回去。”林羡玉脱口而出。
他望向赫连洲的眼。
赫连洲断然拒绝:“玉儿,你不要冲动。”
“让我以北境皇后的身份、以探亲为名回到祁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以男替女,为公主出嫁,让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当初做了一个多么荒谬的决定。”
他的眼泪无声滴落,眼中溢满仇恨。
“玉儿!”
林羡玉靠在赫连洲的肩头,哽咽道:“若谵王强行压下这件事,使臣也没有用,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满鹘将军无故惨死,也不能放任祁国的百姓再次对北境心生怨恨,我们努力了这么久,辛苦了这么久,这半年来,你殚精竭虑,日日批阅奏折到深夜——”
“这是我该做的。”
“没有什么是你该做的,若没有我的出现,你不会动南迁的心思,如果不意图南迁,满鹘将军也不会身死异乡。”
“你别这样想,玉儿。”
“但事实就是如此,错不在我,但因我而起,我恨死他们了,一次又一次……”
林羡玉的眼神愈发坚定。
“赫连洲,我想尽力而为。”
“我不想永远被你们保护着,你说得对,祁国皇帝快病死了,我不能让他寿终正寝。”
“我想回去,我要彻查满鹘将军之死。”
“我要让陆瑄伏诛。”
“我原本只是京城里最无用的世子,但这一年我见识过朔北的高山大漠,见识过刀枪剑戟血流成河,见识过穷苦百姓脸上的笑容与眼泪,我不再只想着自己,我想要尽我所能,做些什么,哪怕只是移动一颗棋子,我也再无遗憾。”
赫连洲还是拒绝,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心尖上的人犯险,但他劝不动突然变得异常执拗的林羡玉。
哪怕让纳雷和兰殊轮番上阵地劝,林羡玉的态度还是坚决。
赫连洲最后只能拂袖而去,留下一句:“玉儿,无论如何,我不会放任你犯险。”
他也不会让满鹘枉死,他计划着举兵压境,逼迫陆谵和陆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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