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皆是一式一样的形状长短,如同寻常求签的签子一般,只是签上并无一字。
徐思婉拿起竹筒沉吟半晌,将其放在了茶榻旁的窗沿上。
月夕不由好奇:“姑娘制此物究竟为何?足用了七八斤的黄金。”
徐思婉淡泊一笑,只说:“留着日后做首饰。”
这晚,徐思婉一夜睡得平静,而后又小半个月的光景转瞬而逝。
这小半个月,泰半新宫嫔都已被翻过牌子,屈指数算,除了几个尚未及笄的之外,竟就只有明贵人与徐思婉尚未面圣了。
这半个月里,一应新宫嫔间的身份也又变了一变。最先侍寝的方宝林晋了从六品才人,还有位初封只有从七品充衣的楚氏似乎颇得圣心,晋了从六品美人。
又因美人位列才人之前,而位份更高的明贵人又还禁着足,一时间这位楚美人风头大盛,引得阖宫瞩目。
到了五月初一,又是六宫嫔妃皆要去向皇后问安的日子。明贵人被关了小半个月,清减了一圈,规矩倒也好了不少。
皇后见状不再与她计较,不必她开口相求,就吩咐听琴知会尚寝局为她添上了绿头牌。
待得从长秋宫中告退,徐思婉刚迈出长秋宫的宫门,身后就有笑音响起来:“这世道真是有趣,那日见徐姐姐伶牙俐齿,我还道必是徐姐姐能在陛下面前拨得头筹。没成想这眼瞧着明贵人都能侍寝去了,徐姐姐却还无人问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徐思婉冷冷回头,身后婀娜而出的恰是那位自宝林晋上来的方才人。二人现下位份相当,方才人无意见礼,徐思婉亦无心客气。
便见方才人在她面前站定了脚,掩唇咯咯娇笑:“不过仔细想想,倒也不怪。宫里头谁不知徐姐姐在宫外还有位情郎,眼瞧着徐姐姐入宫还要去挡驾。陛下只怕无心夺人所爱,便也不想招惹姐姐了。”
徐思婉静静听完这番讥嘲,却一个字都懒得理会,搭着花晨的手转身便走。
“哎……”方才人不料她会如此干脆,直是一愣,终是弄得自己面上讪讪,窘迫地滞了半晌,只得也回宫去。
当晚,夜色安静如斯。
徐思婉坐在茶榻上,手指闲闲拨弄着竹筒里的金签,无所事事地等了不知多久,终于听到珠帘一晃,花晨疾步而入,当即挥退房中旁人。
“如娘子所料,明贵人得幸了。”花晨轻道。
“好得很。”徐思婉舒气,“她那张脸,男人该是喜欢的,陛下且能宠她几日才是。你帮我瞧准时机把事办了,记得谨慎些,别让旁人起了疑。”
“诺。”花晨恭谨应下,徐思婉想了想,又道:“惹眼的那环,你推唐榆去,我另有打算。”
花晨浅怔,旋即再度应说:“诺。”
至此,翻身的一战已近在眼前,徐思婉慵懒而笑,鬼使神差地抽出一支金签,横就于唇间,微微一抿。
殷红的唇脂印在金上,被幽黄的烛光映照,像一条鲜血染就的道子。
若是真的就好了。
真正的血色多让人兴奋,尤其是宫里的血。
徐思婉被这缕红刺激,心底溢开一股莫名的激荡,嗓中一声笑音随之沁出,娇俏邪魅,缠着诡异的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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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明,万物初醒。宫中犹一片寂静,唯宫人们洒扫的声音轻轻响着。
为及时侍奉主子们起身,近前侍候的宫人早早候在了卧房外,唐榆刚到门口就被花晨唤住:“唐榆。”
他回身,花晨招招手,示意他去侧旁僻静处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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