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徐思婉一哂,“若是假话,自有破绽。”说着悠悠地抿了口豆浆,花晨提着心道:“娘子还是加些小心,那砒|霜虽是假的,却未见得不曾下过别的。吃食最容易动手脚,用银针也未必下得出来,不如奴婢私下请个太医来瞧瞧?”
“不了。”徐思婉舒气,“咱们暂且没什么信得过的太医,若走漏了风声反倒不好。饮食上虽是容易动手脚,我现下倒也不怕,瞧他先前一次次地出去,多半即便动手也是下的慢毒,没想直接取我的命。”
花晨咬牙:“便是慢毒,也终究伤身的。”
徐思婉失笑,抬眸望着她眨眨眼:“那你说,是慢毒更快,还是饿死更快?”
花晨蓦地笑出声,自知即便局势不明也不能不吃不喝地硬耗,索性不再劝,为她夹了一枚虾饺。
徐思婉夹起虾饺浅咬一口细品鲜香,俄而忽又浮现笑意,嘴角轻轻一扯:“记得将消息散出去,别让我唱独角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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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六月十五,众人又至长秋宫问安。徐思婉有心穿了身质地华贵的齐胸襦裙,用的恰是皇帝前几日新赏的料子,头上的簪钗虽然简单却也件件价值不菲,单是主簪上镶的那颗碧绿的翡翠就是难得的好东西。
拈玫阁里的事情已然传开,自然而然地成了六宫的谈资。在殿中问安时有皇后坐镇还好,除却皇后自己过问了几句,旁的嫔妃不好太嚼舌根。但从长秋宫中一告退,议论声就嘁嘁喳喳地响了起来。
方才人还是一如既往含笑说着尖刻的话:“听闻贵人姐姐昨日的早膳里验出砒|霜了?啧啧,亏得姐姐细心,不然正是风光的时候出了闪失,岂不可惜?”
这样拈酸吃醋的话,徐思婉素来是没心思听的,但今日她有心让此事在宫里被议论得更甚,便驻足转过脸,脾气很好地笑道:“多谢才人关心。”
方才人勾了勾唇:“妹妹说句僭越的话,姐姐别怪罪。”
徐思婉垂眸:“你说。”
“这树大了,自然招风。”方才人说得悠悠哉哉的,“姐姐如此不知收敛,小心躲得过这一回,也躲不过下一回。”
徐思婉听得想笑,刚要启唇,却有温柔的话声从方才人背后的宫门内传来:“才人娘子这话说的,倩贵人吉人自有天相,岂会着这样的道。”
二人一并看去,走出来的女子人如其声,一袭粉白的襦裙极是温婉,她迈出门槛便朝徐思婉福身,徐思婉凝视着她,笑道:“听闻苏采女前些日子因宫中冰不够用,很是寝食难安了几日,如今见好了?”
苏欢颜垂眸抿笑:“承蒙充华娘娘及时送了冰来,臣妾近来无事了。”
这话说者明白听者也懂,方才人却不清楚个中隐情,见苏欢颜出来就与徐思婉搭话,不禁嗤之以鼻:“有些人啊,想攀高枝也要瞧瞧自己配不配。”
徐思婉置若罔闻,笑吟吟地上前半步,牵住苏欢颜的手:“正好,我想去向充华娘娘问个安呢,苏采女若正要回宫,我们就一道过去。”
“好。”苏欢颜抿笑颔首,徐思婉便不再理会方如兰,与苏欢颜一并说笑着离开。
方如兰讨了个没趣却说不得什么,兀自闷了半晌,只得也径自回宫。这回她倒识趣了,虽则明明要与二人一样去景明宫,却没与她们同走,绕远走了别处,没再招惹什么不快。
徐思婉与苏欢颜并肩而行,路上总要找些话来说,正可聊一聊吴充华。她状似随意地与苏欢颜提起自己对吴充华知之甚少,又道不清楚这样贸然拜访是否显得唐突,苏欢颜笑道:“充华娘娘性子最是和顺的,素日虽只闷在自己宫里不大见人,晨省告退也不爱多做停留,却能与人为善。贵人姐姐上次借她的名义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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