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拈玫阁,徐思婉让小林子端了两碗冰镇酸梅汤来,与花晨一起喝。
汤未饮尽,唐榆进了屋,衣衫上浸着明显的汗渍,看得徐思婉一愣:“去哪儿了?”说着又扬音吩咐小林子,“再去添碗酸梅汤来。”
外头应了声“诺”,不过多时,小林子端来酸梅汤,就又退了下去。
因有花晨在,唐榆没有落座,立在徐思婉面前边喝酸梅汤边说:“下奴去太医院了,好帮娘子留意太医们。”
“这样未免太过明显。”徐思婉蹙眉。
“可若不去走动,难以知根知底。”唐榆说着笑笑,“娘子放心,下奴没说别的,只是借口张庆伤重高烧不退,先探一探太医们的口风。太医们虽是医者父母心,但素日见惯了达官显贵,拜高踩低的也不少。娘子若要用人,这样必定不行,就可先筛了去。”
“这倒是个办法。”徐思婉点点头,“张庆那边,你必要好生照应着。每日给他添一碗汤补身,鸡汤鱼汤牛肉汤都可,让小厨房挑上好的肉去炖,从我的月例里出。”
“诺。”唐榆应下,徐思婉略作沉吟,转而又道,“今晚不必让小厨房炖了。你让他们备好食材,就说我一会儿会亲自下厨。”
“诺。”唐榆颔首,将碗中剩余的酸梅汤一饮而尽,就拿着碗出去传话去了。
徐思婉在房中安然等着,傍晚提前了两刻先用晚膳,用完就去了小厨房,着手炖汤。
这世道对女人的要求总是苛刻,既要说“无才便是德”,巴不得姑娘家都不读书;又偏要求个“贤良淑德”,哪怕是她这样大户人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儿,也总要学些厨艺,为着日后伺候男人。
徐思婉的手艺是徐家夫人手把手教的,说不上精湛,却也算是拿的上台面。
她知晓男人们喜欢这样的女子,总是学得认真,那时候母亲常夸她聪明好学,却不知她之所以学得那样尽力,是盼着有朝一日能靠这些手艺拴住一个男人,再将他送进阴曹地府里去。
小厨房听闻她要亲自下厨,各样食材都备得很仔细。一整条鱼不仅刮了鳞去了脏器,还去了整片的鱼骨,以免伤了她的手。做鱼时免不了的葱姜蒜也都在旁边备妥,另还留了两名手脚麻利的小宦官,可随时上前帮厨。
徐思婉将鱼先入了油锅炸焦外皮,心底慢慢盘算着时间。这个时辰,倘使不是政务格外忙碌时,皇帝就已没什么事了,一会儿就可翻牌子。
若他传她去,她就将这道鱼汤端去紫宸殿。
而若他亲自过来……
徐思婉含笑垂眸,闻着渐渐浓郁的新鲜,心平气和地继续忙着。
约莫一刻后,炸出香味的鱼连带初显奶白色的汤汁一起入了砂锅,继续小火慢炖。她所站的位置正好背对房门,花晨立在灶台一旁,侧对房门的方向。这两个位置若不刻意回头,都看不到房门处的动静,但徐思婉面前的墙上刚好挂了柄菜刀,菜刀磨得锃亮,足以倒映人影。
是以又过两刻,徐思婉忽闻背后微有响动,抬眸之间,正从倒影上看到那帮厨的小宦官蓦然矮了下去,跪地施礼。
她若无其事地启唇:“时辰不早了,皇后娘娘说陛下还念着我……或许今晚会来,我便先回房等着去。你在这里看着些,一会儿汤炖好就送去给张庆,让他趁热喝,鱼汤放凉了腥。”
“诺。”花晨福身,就想先去寻盛汤的瓷盅来,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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