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身旁的孟允柯,阳光在他优雅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额前的碎发落在眉骨上,神情专注认真。
与自己相比,孟允柯成熟得多,身上有种经历了锤炼后留下的稳重气质。
梁思眠如此想着,踌躇许久,试探着开口唤了他一声:
“孟哥。”
孟允柯微微挑眉,“怎么了?”
越野车行驶上立交桥,减震带一个接一个,发出巨大的声响。
梁思眠被晃得有些头晕,等到越野车行驶上平稳的路面,他才开口说:
“你以后不用把我当小孩。”
他意有所指,期盼着孟允柯能明白。
孟允柯轻轻旋转方向盘,眼睛依旧看着前面。
“我只是开玩笑而已,”他笑着说,“我知道,小梁,你是个很有想法的年轻人。”
梁思眠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他苦笑着,低头看着手中的仙人掌,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绿灯亮,越野车拐进右侧道路,逐渐回到了繁华的市区。
“下午你不用上班了,”孟允柯并没有察觉他的情绪,“剩下的事情,我和冯遥做就好。”
他借着看后视镜的契机,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梁思眠。“待会儿你直接回家吗?我顺路送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梁思眠半个肩膀倚在车门上。
孟允柯很坚持,“把你放在大学城,你还得坐公交回去,我送一趟吧。”
梁思眠抿着唇,窗玻璃由上至下映着他的侧脸,以及镜片后逐渐警惕的眼神。
“那就麻烦孟哥了,”他笑了笑,“待会儿我给你指路。”
越野车行驶过立交桥,道路两侧柏树林立,蓝色的指示牌穿插在树影中。
十字指示牌的前方指向勤进路,右边则是另一条小路。
梁思眠示意孟允柯右转,沿着道路行驶了十多分钟,停在一家老旧小区门前。
“就是这里,”梁思眠笑道,“孟哥,谢谢你。”
他打开车门,夕阳下的老旧厂房几乎只剩下一个骨架,厂房一旁的小坡一路往上,沿路的楼房都显现出陈旧的味道。
孟允柯扫视了一眼这片家属区,挥挥手。
“再见,回去早点休息。”
梁思眠合上车门,孟允柯又将窗玻璃摇下来,目送他离开。
老旧的小区里依稀有几位老人走过,梁思眠转身,整理好衣领,从门口的道闸一侧挤进去,进了小区。
他一路没回头,借着路边的弧形凹面镜,看到孟允柯发动越野车,驶离街边。
汽车的嗡鸣逐渐消失,直到越野车驶出道路,梁思眠才停下脚步。
他沉默着转回身,再从道闸一侧钻出来。
他双手插兜,埋头走过来时的街道,左转进了勤进路,又往前走了足足十多分钟,回到自家小区门口。
秋风萧瑟,云层遮住了阳光,街上的枫叶依旧摇曳,却像是俄罗斯风景的油画,灰暗一片。
梁思眠感觉手心的抓痕隐隐作痛,他将手心摁在胸口,捧着孟允柯送的仙人球,快步回到了家中。
卧室里,书桌上散乱着废弃的报纸,梁思眠一股脑将它们团起来,扔进垃圾桶,而后跪在桌上,将墙上素净的帘子拉开。
满墙的照片如同一面镜子,支离破碎地映射出他阴暗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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