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欧斯,我有办法延长雄虫的寿命。”
心脏似乎停滞了一瞬,卡欧斯豁然抬头看向他,哑然无声地张了张嘴,最后颤抖着问出一句:“是真的吗,阿提卡斯阁下?”
“是。”
卡欧斯的呼吸无声,他指尖微微打着颤,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恍若窒息。
其他的雄虫说出这话他或许不信,但唯独西瑟尔阿提卡斯阁下,他是超出常理的存在,唯独他的话他信。
有办法延长雄虫阁下的寿命吗?
他微微弯腰捂住胸口,一股汹涌的无法遏制的情绪汇聚在胸口挤压得他喘不上气来。
雄虫于雌虫意味着什么呢?
那是他们自诞生起就刻在骨子里要保护的存在,那是仅仅是听到别虫提起心脏就不由悸动的存在,那是他们终其一生都要疯狂追逐的存在。
他们在狂热的追逐雄虫阁下时,却从未想过自己的存在于雄虫阁下来说是什么。
以至于在得知真相的那刻,猝不及防被巨大的痛苦湮没,那种痛苦犹如将他们撕碎般凌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更无法找到任何宣泄的出口。
他们曾经试图挣扎,试图寻找一丝光明,但最终还是沉没在了如黑夜般绵长的痛苦中。
在得知真相的那刻,他们就如同和雄虫阁下一同被埋葬在了地底,任由自己在潮湿黑暗的环境中腐烂,任由蛆虫钻出皮肉。
直到现在,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感终于从四肢百骸蔓延上来,挤压走盘亘在心底多年的悲凉。
他深深地弯下了腰:“阿提卡斯阁下,反叛军愿为您和虫族做任何事。”
厉扶青看着他:“去到混乱星域你们的死亡率会很高。”
在混乱星域那种地方,就算雌虫凶悍,就算有米勒和驻军暗中照看,死亡仍旧是不可避免的。
“不用担心,阿提卡斯阁下。”卡欧斯抬起头:“我们并不在乎死亡与否。”
厉扶青:“需要什么你们可以提。”
“好。”
通讯挂断后卡欧斯愣愣地站在原地发呆,许久后他侧头看着窗外,发现迟到的阳光终于落在了屋后即将枯萎的向日葵上。
他走上前看着那株向日葵,目光落在照射在它枯黄叶子上的阳光上,突然想起了阿提卡斯阁下那双如同日轮一样耀眼的金眸。
其实无论再痛苦不堪的一生,只要有一刻的救赎,一生的不公和苦难都可以忽略不计。
他眨了眨眼,一滴眼泪不期然落下,即将沉没的他们像是终于抓到了浮木。
在与反叛军谈好后,厉扶青将剩下的需要翻译的文字交到米勒手里,让他尽快翻译出来给他后,就带着诺恩离开了。
“阁下。”诺恩突然开口。
“嗯?”厉扶青停下脚步看向他。
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诺恩看向他,其实只要不是天生嗜杀,在剥夺别人的生命时都会感到不适和痛苦,就算虫族天生同理心缺失,但这么多的生命和血腥压下来心理上也不可能没有负担。
诺恩:“接下来的行动,阁下只需要使他们失去行动力就行,收割性命这件事让我来。”
厉扶青眼里浮现疑惑,正要说什么终端通讯的提示音响了起来,接通后法利斯恩塞萨陛下和兄长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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