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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声颤着,复杂的心绪涌在笑声里起起伏伏。

众人无一不都向着滕越看过去,而滕越再没留意他们任何人。

他只听着方才沈修的话,在脑海中一遍一遍地响起。

契约、契妻... ...

原来他的蕴娘,就只是他的契妻。

契成之日,她与他姻缘结缔,契约结束,她要如约和离。

所谓白头偕老,根本不会发生,所谓琴瑟相合,她根本不曾期待。

难怪,难怪... ...她从成婚起始就一直伪装自己,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木讷无趣、甚至粗陋浅薄的乡下女。

她不会开口跟他要任何东西,连在白凤山被土匪威胁,也只自己想办法自救捱过去,因为她能得到的所有,都白纸黑字地写在契约里,由母亲折成银钱,留给她离去后养家糊口。

难怪她只想挣钱,去制药去开药铺,去把生意经营好。

因为他这个契约丈夫不能让她依靠分毫,她必须要在这短暂的三年内,靠她自己把门庭支撑起来,教养侄女,赡养祖母,让她身后的一家人都过上安稳的日子。

而她与他之间,除了让他看不穿这契婚的真相以外,她必得跟他保持距离。

对她而言,他只是旁人的夫君,难怪当时在沈家,她见了那章四姑娘就一直往后躲,要跟着红叶避到后院去,因为那贵女才是他的正头妻。

而她这个小小契妻,怎么还敢站到人前?

滕越心头抽痛到发慌,痛意遍布四肢百骸,却不停地笑,越笑嗓音越低。

只是没想到,根本就没用到三年,母亲就让她和离走人。

第一次和离,他不肯放手,这一次,他被关在牢中,母亲利落地让她履了约——

就在这时,把他的蕴娘,生生地赶出了门去!

滕越倏然抬起头朝着他母亲看了过来。

“娘可真能瞒儿子。一张契约,从头到尾,死死地将儿子瞒在鼓里。”

如果不是他疑心猜测,让沈修找来魏嬷嬷打听,他问他的母亲,“娘还要瞒我多久?五年、十年、还是一辈子?”

他道,“您就觉得我会对蕴娘放手,会在她走后再娶别人,会如了您迎娶高门贵女的所谓珠联璧合的姻缘?!”

他低声怒问,直问得林明淑心头颤抖不已。

“娘对蕴娘是有亏欠,可当时的情形娘还能怎么办?而这一次,那么多人说话,大太监都没动摇,而我让四姑娘去求了她伯父永昌侯,你就被放出来了,你觉得贵女无用吗?如果没有这样的姻亲,施泽友只会置你于死地?”

她哭问,“若是你也死了,你让娘还怎么办?!”

可滕越却只哼笑一声。

“那么多人给我说项,娘怎么就确定是那永昌侯的话起了作用?儿子还没娶人家的姑娘,人家凭什么在这个关头替我说话。”

孔徽对此事也存疑,只是母子吵成这样,他也不好说什么,但他派过去打听的人,应该快回来了。

谁料就在这个关头,外面突然来报,说是孔徽派去的人回来了。

不等孔徽出口,滕越当即开了口,“把人直接叫进来说话!”

众人皆朝门口看去,孔徽的亲兵很快快步而来,上前就把话说了。

“两位将军,属下打听到,昨日那大太监确实见了个特别的人。”

“是谁?”滕越厉声问去。

那亲兵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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