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深意很浅显。
贺家的生死存亡,全在他一念之间。
不高兴时,贺家就要见不得光;而老师回来,他对除老师以外的事不再计较,为了讨老师欢心,贺家才可以回到阳光之下。
这对大师兄不过是随手而为,却也是一种最直截了当的轻蔑。
和贺洛斯把他当成毕生对手不同。他从来没把贺洛斯放在眼中。
这样的反差,这样的事实,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贺洛斯——这个对手不可战胜,这种难以企及的天堑,也不是努力可以填补。从实力、从经营、从未来,都是如此。
而这种认识颠覆过往,推翻贺洛斯的一切拼搏。
这是信念的崩塌,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
“师兄……”伊凡按在贺洛斯肩上的手紧了紧。
事到如今,他找不出可说的话去安慰贺洛斯。
这样的处境换作是他,他也没有任何办法破解。
何况大师兄不止是对手,还和老师关系亲密。
他们受老师恩惠,又要怎么真的下定决心,千方百计去报仇雪恨。
就算不顾念老师,大师兄受到挑衅,以对方的性格,会再次放过贺家吗?
再经历一次难关,贺家只会荡然无存。
那么贺洛斯如今遭遇的追杀还会更多,以后的生活也会更加艰难。
贺洛斯还看着远方,声音飘忽不定:“你说,我该怎么做?”
伊凡沉默着。
大师兄会放下成见,放过贺家,已经是意外的成果。
对贺家来说,唯有同样放下仇恨,往前看,不要回头,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想到这,伊凡抿了抿唇。
他是以绝对理性的角度去思考贺家的后路。
这种角度不会顾及贺洛斯的个人感情,但对贺家重新崛起、对贺洛斯未来的安全,是必不可少的条件。
贺洛斯看向他:“想说什么就说吧,我还有什么不能承受?”
伊凡才终于出声,言简意赅:“当前要紧。”
贺洛斯的脸色没有变化:“你也认为我应该接受贺昀的施舍?”
伊凡问:“也?”
贺洛斯笑了一声:“三年,贺家的人早被贺昀打怕了,现在贺昀大赦天下,他们弹冠相庆呢。”
又是两秒沉默。
伊凡说:“师兄,放弃吧。”
贺洛斯的脸被路边的树影覆盖,显得沉郁,良久,他才闭起双眼,高高抬头,吐出一口浊气。
“好像是我比较可耻……”
他低声说着,“提起放弃,我竟然没有觉得太艰难……”
—
与此同时。
训练教室。
下课铃声响起,萧沉关了投影,台下一道身影就闪身过来。
“回家?”
萧沉看了贺昀一眼。
贺昀顿了顿,还是继续在他唇上亲过,才往身侧半步,牵起萧沉的手。
看到这几天如一日的场景,下课后的教室比上课时更寂静。
“放心。”贺昀扣在萧沉指间,笑道,“他们都没意见。”
台下的学生们不约而同、或明或暗看向角落里的座位。
座位是旧的,坐在旧座位的人是新的。
萧老师任教第一天就在教室里高调宣告一见钟情、对贺昀这种不尊师重道行为极度不满、不怕死地挑衅贺昀的这位同学,被贺昀不由分说发配到萧老师基本看不见的位置,还在对战训练课上被光明正大揍得像个猪头。
没意见吗?
不敢有意见了吧……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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