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相信的!我黄某人以性命保证,就算我自己饿肚子,也一定不让大家伙饿肚子,还不成么!”
“我呸!”
一个农妇直接唾了黄有鹤满脸。
“信你们的话,还不如信大街上的狗!让姓苏的狗官出来!他派人往井里投毒,到底是何居心,是不是想毒死我们!拿这话哄谁呢,现在谁不知道,那户部粮仓里根本没有粮食!这些狗官贪赃枉法造的孽,凭什么让我们小老百姓来受!我们向朝廷上缴的粮食,都去了哪里!”
“对,让姓苏的狗官出来给我们解释清楚!”
黄有鹤跺脚道:“本官都说了多少遍了,那人不是苏大人派的啊!你们砍伤了苏大人,苏大人大度不追究你们责任,对你们还不够仁慈么!”
“我呸,他那明明是心虚!”
真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眼瞧着又要吵起来,两名督查院司吏从远处急急策马奔来,到了院门口,直接翻身下马,进了院,来到谢琅面前,道:“卫御史让吾等转达将军,无论户部粮仓有没有问题,最迟明日,下一批赈灾粮就能送过来。”
“卫御史说,将军可先以此安抚住灾民。这些灾民不易,就算一时冲动做了不理智的事,也请将军千万勿伤及他们。”
两名司吏正是来自督查院。
听了这话,一众户部官员先不屑翻了个白眼。
苏大人一个三品侍郎说出的承诺都不管用,这卫瑾瑜一个小小的六品御史,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卫御史?”
这时,刚刚往黄有鹤脸上唾唾沫星子的农妇忽然激动道:“卫御史,就是那日给咱们分发粮食的那位小青天啊。姓苏的话不可信,他的话,一定可信!”
“对,没错,若不是那位小青天,咱们还领不到赈灾粮呢!”
灾民们叽叽咕咕议论了一阵之后,惶恐多时的情绪竟奇迹般的安定下来,一些体弱的老弱妇孺,甚至还相携着坐了下去,俨然是要慢慢等的架势。
魏惊春和孟尧立在廊下,看到这副情景,孟尧叹道:“没想到,这世上最没有偏见的,竟是这些普通百姓。”
自然也有几个寒门官员暗暗不忿:“苏大人为了赈灾任劳任怨,又是生病又是受伤,如今这名声竟全让那卫三得了,真是不公!我真是恨不得立刻出去为苏大人正名!”
然而灾民们眼下个个如狼似虎,到底没人真敢出去理论。
谢琅则直接让人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旁边就是那四具尸体,道:“本帅便坐在这里,与诸位一起等着赈灾粮过来。”
灾民见状,越发安心。
一众官员越发看恶鬼一般看着他,裴昭元忍不住道:“真不知瑾瑜那样柔弱善良的美人,平日是如何和这家伙相处的,换成小爷,和此人躺在一张床上,半夜做梦都得吓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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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衙署,气氛前所未有的紧张凝肃。
卫悯与顾凌洲坐在廊下喝茶,一众官员则战战兢兢六神不安立在廊下。督查院的人已经进到粮仓去验粮,随着时间推移,冰冷的雨滴也仿佛灼人的火油,一滴滴落在户部众官员身上,令他们心焦欲焚。
户部粮仓就建在户部衙署后面,三个仓正常情况下可储粮近百万石,随行的户部官员先引着卫瑾瑜等人来到第一个仓前。
卫瑾瑜并不急着进去,先问:“平时进粮出粮,从何处走?”
户部官员早知这位三公子是个六亲不认的,听对方如此问,也不敢搪塞,便指着一个方向道:“那边的后门。”
卫瑾瑜命人将门打开,看到那两扇门后是一条巷子,巷子走到尽头拐个弯就是大道。
盯着路面看了片刻,又问:“这里的登记官呢?”
按照规定,户部辖下粮仓每个仓都应有一名专门负责粮食出纳的主事,名登记官。
户部官员道:“他三日前就请假回家探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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