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恩德,他永生难忘,必会粉身碎骨以报陛下。”
后面人继续以温润语调道,隔着屏风,隐约可见其胸前的仙鹤补服。
天盛帝难得笑了笑:“朕记得,朕有一年外出狩猎,被毒蛇咬伤,是他不顾自己安危,替朕吸了腿上的蛇毒。”
“朕不需要他为朕粉身碎骨,朕要他一颗忠心便够了。”
“世家们不会在意西京得失,可朕不能在这种时候让西京十万百姓指着朕的脊梁骨骂。朕是天子,天子,便应将整个天下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陛下所言极是。”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人,都只应忠于陛下一人。”
韩莳芳自屏风后露出白皙面孔,俯身拱袖道:“臣必辅佐陛下,达成所愿。”
天盛帝深吸一口气,道:“还有一个人,朕总放心不下……”
话没说完,外头忽传来曹德海尖细昂扬的声音:“陛下,有捷报传来!”
天盛帝并不叫人进来,只紧问:“哪里的捷报?”
“北境!北境再传捷报,昨日定渊侯再度大败李淳阳大军,将李淳阳逼回梅城了!”
“谢兰峰果然不负朕!”
天盛帝难得像个孩子一样激动拊掌:“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韩莳芳跪地道:“臣恭喜陛下,这也都是陛下英明睿智,不惜舍出内库,及时拨出那十万石军粮的功劳。”
天盛帝慢慢负袖:“定渊侯谢兰峰劳苦功高,等北境战事彻底结束,朕要给他封王!”
顾忠也来到值房向顾凌洲复命:“阁老放心,衣裳老奴已经替那孩子缝补好了,瞧他那样子,还挺难为情的。说来也真是奇怪,好歹是个世家子弟,身边怎么连个照顾衣食起居的人也没有,否则那么一道口子,早就该有人发现了。”
“老奴还听说,他近日总宿在督查院的值房里,彻夜不归,有时甚至坐在政事堂里整夜地看卷宗,也真是太过用功了。”
“说实话,老奴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世家子弟。”
顾凌洲沉默着,听过后问:“你今日可量过他衣裳尺寸了?”
顾忠点头:“老奴比着那件袍子量过了,都仔细记下来了。阁老是要?”
“你待会儿就送到织造局去,让那边给他做身新的官袍,算了,还是做两套吧。那般废衣裳,一套未必够。”
顾忠忍不住道:“阁老看来很喜欢这个孩子啊,这织造局,何曾发过两套官袍。”
“本辅毕竟是他的上峰,尽一尽上峰之责罢了。对了,你记得叮嘱一下,之后冬日的官袍,也要做两套。”
“是。”
顾忠都笑了起来。
“能得阁老这样的上峰,可真是这孩子的福气。”
自然也有司吏第一时间将四方馆内的情况传到政事堂里。
“礼部那位梁侍郎,平时瞧着不声不响,没想到面对刁钻蛮横的西狄使团,竟丝毫不惧,直接就说,西狄若敢要西京,直接从他梁音尸体上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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