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仍嗡嗡震鸣着。
滴答,血滴源源不断滴落于地。
刺目血迹,将少年郎凌厉眉眼映得越发寒意森森,宛若修罗。
军中比试,历来是丢失兵器和断刃者为输。
“赢了!”
“赢了!”
不知谁欢呼了一声,原本鸦雀无声的高台上,百官全部跟着沸腾雀跃起来。
远远站在外围围观的百姓亦激动地拍掌欢呼。
在这欢呼声中,谢琅身子晃了晃,提刀慢慢站了起来,下意识往南面高台上望去。
只是还没看到想看的人,便眼前一黑,一头栽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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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谢府灯火依旧通明。
谢府主院,御医进进出出,神色俱凝重不已,天盛帝甚至遣了司礼监代掌印曹德海亲自来谢府盯着御医诊治。孟祥领着府中下人,将一盆盆血水从房中端出。
李崖和另一名亲兵红着眼睛站在廊下。
崔灏听闻消息赶来后,一直守在床边,见眼看着大半夜就要过去,心焦如焚,忍不住问御医:“唯慎到底何时能醒?”
御医叹道:“世子失血过多,疲累过度,一时半刻,恐怕还醒不来。”
崔灏满心沉痛,曹德海站在一边宽解:“崔将军也不必过于忧心,陛下吩咐了,只要能稳住世子伤势,太医院的好药,御医们尽可随意过去取用,不必受宫禁限制,要不是明日一早还得早朝,和西狄使团最后磋定和谈事宜,陛下还要亲自过来盯着呢。世子少年英雄,这回挺身而出,不仅立了大功,也挽回了大渊和陛下颜面,陛下都记在心里呢。等到世子伤愈,陛下一定会大行封赏。”
“得陛下如此厚爱,是他的福气。”
崔灏叹了口气,道:“时辰不早,公公也早些回宫休息吧,陛下那边也离不得人。唯慎伤势虽重,有这么多御医在,应当不会有大碍。”
曹德海点头。
“也成,等明日一早,杂家再过来。”
待送走曹德海,崔灏又让孟祥带两名御医去隔壁房间休息。
苍伯从外面走了进来,道:“二爷,文卿公子来了,方才曹德海在,不方便进来,一直在外面马车里等着呢。”
“快让他进来。”
不多时,苏文卿便披着件黑色斗篷进了屋里,先同崔灏见过礼,便问:“世子如何了?”
“伤口已经处理过,只是失血过多,还未醒。”
“唯慎自幼跟着他爹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身子骨出了名的壮实,往日受再重的伤,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可恨那群世家,竟想出如此毒计对付他!”
苏文卿宽慰道:“义父放心,世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孟祥端了煎好的药汤过来。
要喂谢琅喝下时,崔灏却道:“我来吧。”
孟祥应是,忙将药碗递过去,叹道:“还是二爷想的周到。世子自幼不爱喝药,每回只有大公子才能软硬兼施喂下去几口,连侯爷夫人都没辙。属下若喂,世子还真不一定肯喝。”
然而令众人意想不到的是,谢琅昏迷中口齿紧闭,崔灏也没喂进去,反而洒了不少在床上。
崔灏只能将药碗给孟祥。“你试试。”
孟祥近前,喂了几勺,依旧全部喂到了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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