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有信心打败李淳阳,可他却无法阻止他离开的脚步。
一时间,只觉得心口仿佛被人生生挖掉一大口,血淋淋一个疮口,往外流着血,比他胸口那道刀伤还令他感到痛。
思绪起伏万千,他走过去,问:“要收拾什么,我帮你。”
“只剩一些书而已,不必了。”
谢琅转目看着书架上的书:“这些都是么?”
卫瑾瑜点头。
当日过来谢府时,是抱着谢琅成婚当夜便逃回北境的念头的,故而他没带多少东西,后来谢琅没有逃走,便又让桑行运了一批书过来,以便闲暇时打发时间。
谢琅直接从卫瑾瑜手里接过书,道:“我来吧,你坐着指挥就行。”
卫瑾瑜想拒绝,谢琅直接道:“你若不肯,今日就别想搬走了。”
“我已经够忍着了。”
卫瑾瑜算了解他脾气,也不想这种时候在与他起龃龉,便坐到一边,看着他忙活。
收拾完书,谢琅又叫来李崖和一众亲兵,帮着一道往马车上搬运东西。李崖觑着他面色,知自家世子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准确说,跟着谢琅这么久了,李崖还从未见过这般受打击的世子。
李崖是陪着谢琅在督查院外淋过雨,也眼睁睁看着谢琅坐在书阁外的石阶上,望着东跨院的灯彻夜不眠的。今日这样的场面,他一点都不想看到,可连世子都解决不了的事,他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听命去帮着搬东西。
“真的不再住一晚么?”
看着那些书箱,谢琅还是不死心地问了句。
“不住了。”
“伤药我留在书案的抽屉里了,你需要时自取便是。”
交代完最后一句,卫瑾瑜便要起身往外走,谢琅忽道:“等等。”
他走到案边,端起那个养着莲花的青花水盘,递到卫瑾瑜面前,道:“这是送给你的,一道带走吧。”
卫瑾瑜低头看了眼。
半月过去,莲花依旧绽放着,里面两尾锦鲤也在水中自如游动。鱼戏莲叶间,很衬夏日的景象。点了下头,接到了怀里抱着。
不多时,李崖过来禀报,说所有箱笼已经收拾完毕。
谢琅说知道了。
等卫瑾瑜出府登上马车,谢琅也随后出来,翻身上马。
桑行一愣,问:“世子这是?”
“我送你们一程,出发吧。”
桑行在心里叹口气,没说什么。
谢琅一挥手,定渊侯府众亲兵便护着马车一道出发。
谢府到公主府要穿过好几条街巷,到了地方,李崖照旧领着亲兵们帮着往公主府里搬卸东西,卫瑾瑜踩着脚踏下了马车,径直往公主府走去。
谢琅高坐马上,望着立在公主府大门下的那道素色清雅身影,仿佛又看到了数月前新婚之日,他由众人簇拥着过来迎亲,公主府大门从内打开,年轻公子身穿红色嫁衣,袍袖迎风鼓荡,出现在暮色里的情形。
“瑾瑜。”
他忽然唤了声。
卫瑾瑜停步,没有回头。
谢琅道:“我还欠你一顿饭,今夜二十四楼南厢,我等着你。”
卫瑾瑜道:“不必了。”
说完,便进了府。
李崖等人手脚利落,很快将东西全部卸下。
桑行过来向谢琅致谢,问:“世子可要进去喝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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