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京察,才算进入到了正题。私铸重甲是何等大罪,一旦此事为真,那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此子哪里还猖狂得起来,连谢氏都得跟着受牵连。
谢琅往椅背上一靠,轻蔑一笑:“这纯属屁话。”
他这意思,既像说举报者说的是屁话,又像说那兵部官员说的也是屁话,一句话,把两边都骂了。
兵部官员脸色越发难看。
坐在左侧案后的一名吏部官员见状清了清嗓子,道:“谢世子,请你端正态度,好好回答我们的问题,京察期间,您的一言一行,可都是要记录在案的。正巧也当着卫御史的面,将此案好好审理清楚。”
他故意提卫瑾瑜和督查院,显然是想提醒谢琅,有这么一位死对头和仇家在,今日这一关,别想轻易过。
不料谢琅还未开口,一道清冷声音先道:“刘侍郎此言差矣,只是参奏,未有实证,未立卷宗,不能称之为案。”
“另外,兵部与吏部,亦没有审案之权。”
“本官今日过来,只是协助京审,并不负责审案。”
吏部官员原本是存了让二人相斗,坐收渔利,顺便送个人情给卫瑾瑜这位卫氏嫡孙,没料到反被对方呛了回来,讪讪道:“卫御史所言极是,是本官口误了。”
“谢世子,你既然不认此事,那飞星、流光二营的重甲从何而来?七月初一那场战事,你呈递给兵部的战报中称,缴获珠宝两箱,可据王青说,你当时分明缴获了五箱珠宝,另外三箱珠宝何在?七月之后,飞星、流光二营都配备了重甲,这批重甲,是不是便是用那三箱赃款所铸?”
众所周知,这半年间,谢琅之所以能镇压住京南山头上的悍匪,全因重建了飞星营、流光营两支重甲铁骑的缘故,京南大营这半年的风头,都是由这两支铁骑而来。如果这两支铁骑所用重甲,皆是用赃款私铸,那便是意图不轨,有谋逆之嫌。
吏部官员这一问,可谓直击要害。
谢琅唇角蔑笑更甚。
“本世子倒也有一个问题问尔等。”
“飞星、流光二营七月已经换甲,你们既然知道,为何不立刻对此事提出质疑,将本世子拘回兵部审问,反而要等到这会儿?怎么,是七月时觉得没问题,现在又觉得有问题了?”
这话一出,堂中其他人都露出微妙尴尬神色。
因这问题的答案很明白,七月时,京南匪患正是严重,连裴氏老太爷裴道闳的一批生辰纲都在途径京南时被悍匪劫走,兵部还要仗着飞星、流光二营剿匪,自然对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京南匪消停许多,兵部才开始秋后算账。
兵部官员被戳破心事,面上好一阵青白交加,冷哼道:“兵部自有兵部办事章程,世子还是先解释一下那三箱珠宝的去向和私铸重甲的银钱从何而来吧!再者,重甲与轻甲不同,需要有兵部批文才能使用,世子给那二营添加重甲,批文何在?”
谢琅再度将李崖叫了进来,问:“兵部可有给过本世子铸造重甲的批文?”
李崖说:“回世子,没有。”
“好一个‘没有’!”
兵部官员直接拍案站了起来,厉声喝:“没有批文,私造重甲,便是谋逆大罪!谢琅,你还不认罪!”
“来人,还不将这逆贼拿下!”
兵部官员话音落了,满堂兵士却无人敢动。
谢琅依旧八分不动,稳稳坐在太师椅中。
好一会儿,抬手拊掌,扬声笑道:“蒋大人好大的威风。”
“只是——谁告诉你,本世子私铸重甲的?”
兵部官员蒋文芳冷笑:“你没有私铸重甲,那飞星、流光二营士兵身上的重甲从何而来?”
谢琅笑声更大。
“谁告诉你,飞星、流光二营用的是重甲?”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