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着受伤的裴元卿,跟爹爹贴了会儿,给爹爹盖了盖被子,从暖炕上爬下去,颠颠跑出去看望裴元卿。
她的脚步声走远后,苏明迁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小丫头离开的方向,心花怒放的摸了摸脸颊,觉得受再重的伤都值了!
谁说他的小棉袄漏风明明又暖又贴心!
苏明迁心口的那团郁气稍稍散了些,只要女儿还好好的活着,一切就还有希望。
裴元卿靠在床边看书,穿着一身白色里衣,头发随意披散着垂在身后,一只胳膊绑着白布,眼眸微垂,握着书册的手指骨节分明,只是手背上有许多蹭伤,有些已经结痂了,红肿还没有消下去。
杳杳爬到床上,挨挨蹭蹭的坐过去,软乎乎问:“哥哥,你没事吧”
裴元卿看了一眼她轻蹙着的眉心,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故意逗她,“有事啊……谁说我没事”
“啊”杳杳顿时急了起来,哭唧唧问:“你还有哪里受伤了”
裴元卿伸手在她泛红眼皮上按了一下,“不许哭。”
杳杳吸了下鼻子,眨了眨湿漉漉的睫毛,听话的忍着眼泪。
裴元卿看着她黑白分明的杏眼,心底泛软,声音不自觉柔和起来,“我有事是因为有个小姑娘逃跑的时候一直让我自己先跑,我很伤心,下次不许再这样了,知道吗”
杳杳不回答他的问题,扭过头去,哼哼唧唧,“你吓到我了。”
裴元卿看着她倔强的眉眼,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推,她就像个不倒翁一样倒在了旁边的床铺上。
“生气了”裴元卿问。
杳杳囫囵坐起来,“杳杳才不生气呢,杳杳是好孩子,不像哥哥那么小气。”
裴元卿哑然失笑,想起她在梦中的样子,心底却忍不住发酸。
大家虽然都默契的没有提及那个梦,仿佛害怕说出来梦境就会成真一样,但他们心里都清楚,他们梦里看到的情形很有可能都是真的,那是原本命运既定的轨迹,只是不知道从哪一步开始出现了转机,接下来的一步步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们绝不会让梦境里的事情再发生。
裴元卿压下眼中翻涌的情绪,让杳杳坐过来,像以前一样给她读书听。
杳杳安静听了一会儿,依然觉得担心,嗫嚅问:“哥哥,你的伤真的不重吗”
“当然。”裴元卿挑了挑眉,看起来浑不在意道:“哥哥这么厉害,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杳杳看他一副轻轻松松的样子,终于放下心来,放松力气倚到了他身上。
裴元卿身体僵住,疼的倒吸了口凉气。
杳杳一回头就见他脸色发白,不由愣了愣,“哥哥,你怎么了”
裴元卿抖着嗓音,默默换了个姿势,“没事,忽然想起外公临走前布置的课业还没写而已……”
杳杳狐疑的看了他两眼,裴元卿向来说到做到,如果答应过外公会写,以他的性格应该早就写完了。
裴元卿缓了缓神,转移话题道:“李叔虽然救了我们,但他不让我们把他救我们的事说出去,你记得要保密,千万不能声张。”
“为什么”杳杳想起当时的情形,不禁后怕的往他怀里缩了缩,眼神熠熠道:“那些伯伯们好厉害,噼里啪啦就把坏人打跑了。”
“他们让我们说出去,想必是有难言之隐。”
裴元卿心中暗衬,以李忠那样的身手却屈居在一个戏楼里唱戏,很有可能是为了掩饰身份,沈路云应该早就知道此事,所以之前提起来才会躲躲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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